刚查看完伤势,魏帝就带人匆忙赶了进来。 “梁院史,冀王伤势如何?”魏帝询问。 梁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回禀:“回陛下,只怕是不妙,伤口只差一豪便触及心脉,好险。王爷能不能从鬼门关走回来,就要看今晚了……” 魏帝亲眼看见了重伤不起的百里扶光,这才彻底放下了戒心。 故意装出一副圣怒模样,立刻命人传旨令李卫夜即刻复职,彻查此事。又把太医院得力太医都调来了冀王府,同孙思宇和梁忠一同照看百里扶光。 “皇帝要以大局为重,明日还要早朝,还是先行回宫休息为好。” 百里扶光还昏迷不醒,常太妃催促魏帝先行回宫,魏帝这才起驾回宫。 魏帝走后,常太妃支走了太医院的人,凶狠的看向了陈望舒。 “你好大的胆子!竟舍得用自己夫君的性命去筹谋,你可认罪!” 常太妃历声历色,头一次朝陈望舒发脾气,众人惶恐,下跪请罪。 “母妃恕罪,都是儿媳筹谋不当,使王爷身陷险境,请母妃责罚。”陈望舒扣头请罪。 常太妃刚要责罚,孙思宇赶紧替陈望舒求情:“太妃恕罪,都怪臣和王妃没有能力阻止王爷,这才使贼人有了可乘之机,还请太妃允许臣和王妃照看好王爷,将功赎罪。” 孙思宇说明了事情缘由,常太妃这才知是自己错怪了陈望舒。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一旦决定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长叹一声,赶紧叫陶嬷嬷把陈望舒扶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吧,是本宫错怪你了。” “如今储君未立,朝里内外动荡不安,本宫实在放心不下,你们要步步为营,小心筹谋才是。” 常太妃交代了一番,便被陈望舒劝着先回安泰院休息。 可常太妃哪里有心思歇息,索性带着陶嬷嬷在佛堂念经祈祷着。 孙思宇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来查看百里扶光的症状,再根据症状轻重调整药方。 百里扶光紧抓着陈望舒的手,额头满是汗珠,一遍遍迷迷糊糊叫着她的名字。 陈望舒焦急守在一旁,冀王府上下忙做一团,昼夜灯火通明。 好在一夜过去,百里扶光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还在昏迷。 陈望舒坐在床边陪了一夜,身子有些僵硬,想挪动起身,松松胫骨。 她刚想把手抽出来,百里扶光抓得更紧了,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她。陈望舒轻唤了几声,百里扶光还未醒来,陈望舒只好作罢。 孙思宇熬好了最后一碗止血化炎的药,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总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孙思宇说完,将药递给了陈望舒,扶起了百里扶光。 百里扶光依旧死抓着陈望舒不撒手,孙思宇调侃:“都病得不省人事了,还抓着你夫人的手不放,撒开。” “无妨,许是他病重睡得有些不安稳,随他吧。”陈望舒略显尴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药喂了进去。 “孙寺卿,既然王爷已无性命之忧,那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她又补充询问。 孙思宇收起了稍稍放松的脸色,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百里扶光。 “难说,王爷本就深中奇毒,本来已经缓解了许多,可又遇刺重伤……快则三两日,慢则十天半个月,又或是……” 孙思宇将“永远醒不来”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陈望舒谢过孙思宇后,又命王阿舞好生将他送回了孙府。 因为百里扶光遇刺,魏帝忧心不已,总觉得有些莫名不安。 当然,他不安不是因为担心百里扶光的伤势,而是忽然出现这么一伙武功高强,片刻间就能把百里扶光和黑甲卫打成重伤的刺客,总觉着背后有大事。 “周邵,立刻叫罗武来见朕。” 魏帝决定让李卫夜回朝负责此案,明面上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再让正武卫大统领罗武从朝廷和江湖两个方向暗中探查,让他们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罗武刚领完命从勤政殿出来,就看见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传令史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你是第一天当差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周邵见魏帝脸色不佳,怕小太监冲撞了魏帝,丢了性命,率先责难。 魏帝揉了揉额头,没有怪罪,让小太监有事快禀。 小太监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陛……陛下,二殿下……二殿下在……在亳州被刺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