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琥牢山仙人洞府前的池塘中捞了两朵开得正好的睡莲。
她说要把这些拿去送给魈当见面礼,回家时给甘雨寄了信,问要怎么找那几只夜叉。
甘雨回信说,魈常出现在荻花洲一带,可以去望舒客栈找他。
甘雨没在信里提及其他的仙众夜叉,倒是提了一些其他人的事。
玉京台的萍姥姥,是当年海灯节压着她认乐谱的歌尘浪市。
若陀龙王如今被封印在南天门的地心深处,归终在归离原的深处沉睡。
移霄导天的角支撑着天衡山,死后的血液化为了碧水河。
滔天洪水之下,千灾百难,马科修斯将全部的力量投入大地,消失在了深林之中。
木曦合上信纸,把自己之前没刻完的神像木雕又找了出来。
神像的脸空白一片,她小心翼翼地刻上记忆里摩拉克斯的样子。
刻到眼睛时,指腹被石刀划破,鲜血流出来,染红了衣服。
她把木
雕对着灯举起来,沉默不语。
窗外暴雨连天,它的脸上也被染上血。
木曦用冰元素力冻住木雕,放在了桌案上。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两株睡莲,用仙力维持,枯萎得很慢。
她想。
自己好像被留下来了。
钟离来找木曦时,没进来屋门。
院子里横着几段上好的却砂木木材,堆在门的一侧,压住了门。
昨天才下过雨,院子里乱糟糟的,到处是细小的木块与木屑。
木曦盯着手中的木雕,头也没抬,自然地和他说“不用拘谨,随意找地方坐就好。”
沙发上摆着一块奇形怪状的木头,她整个人趴在桌案上,用石刀刻着什么。
桌面最左侧摆了三个木雕,钟离勉强认得出来那是一只鹿和一只熊。
过了片刻,木曦停下动作,抬头看他“怎么不坐”
沙发上堆着木头,餐厅那边的椅子上堆着颜料,满地木屑。
她放下手里的木头,从椅子上起来,把椅子推给青年,“坐。”
猛地起身,头有些晕,木曦缓了一缓。
稍后,她去餐厅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擦清上面的颜料,她还没坐下来,就听到钟离叹气。
他问“小小刻的是”
“手上这个是哈艮图斯,桌子上的是马科修斯和移霄导天,”少女手指上缠着几圈白纱布,念念有词,目光扫到沙发上,又想起什么,“哦,沙发上那一坨木头打算用来刻若陀龙王,你应该知道的,他原型比较大。”
钟离有点头痛“怎么突然想要刻这些”
“你听说过烂柯人吗”木曦的注意力依旧在自己手中的木头上,一边说一边刻,“在我的故乡,有一个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带着斧头上山去伐木,在山中看到两个小孩子下棋。
他驻足围观了两个小孩下棋,等两个孩子下完棋时,他下山,发觉时间已经度过了几百年,自己手中的斧头也烂掉了。
她还是摩拉克斯的眷属时,就经常陷入昏睡。
可是长生种的时间是漫长的。
她醒来时总能见到与留云借风讨论机关术的归终,见到为自己准备喜欢食物的马科修斯。
能见到摩拉克斯和若陀两个人讨论某项工作,见到弥怒为其他夜叉设计新的衣服。
钟离了然。
他对她说道“别刻了。”
“就是刻着玩的,不碍事”木曦说话时走神,又不小心刻到了手心上,“嘶”
她刻意用很欢快的语气说“哦对,我准备把马科修斯的木雕染色,我想把它染成黑白的”
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
石刀很脆,掉在地上直接断掉了。
被男人拉起一只胳膊,木曦有些还在状况外,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被迫仰
头看他。
屋子里的采光很好,钟离很平静地看着自己,他的耳坠流苏因为动作一晃一晃。
她莫名受到一股压迫感。
“前天回来的晚上吃了什么”
“路上摘的日落果。”
“今天呢”
“怎么突然问这个,现在什么时间了”
“昨天”
“没出门。”
青年的神色明明没有任何变化,木曦在对方的眼神中感到几分怒气。
她心虚地干笑两声,几秒后反应过来,反问他“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木曦很久没说过这种话了。
轻快、利落的一句话,也能轻松地推开和别人的关系。
在不想要别人卷进有关自己的麻烦这方面,它甚至是万能的。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