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三名壮汉都是脸色大变。 显而易见,这白衣青年定然和那一病一少是同伙。 另外两人急忙上前搀扶起受伤的光头壮汉,恨恨问道:“阁下究竟何人,竟敢伤钱塘金爷的门人?你……你难道不怕走不出这杭州府地界?” 只见那白衣青年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道:“既已报出金爷的名号,我若放过尔等,倒显得是我南宫珏害怕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腰间那柄乌鞘已再次出鞘,先后闪耀出两次闪电般的光华。青锋过处,搀扶着光头壮汉的那两名壮汉皆是咽喉中剑,瞪大眼睛缓缓倒地。 白衣青年已还剑入鞘。 他一共出了三剑,依次断腕、杀人、杀人。 剩下的光头壮汉心知今夜是遇上了高人,哪里还敢多嘴一句?当下他也顾不上两名同伴的尸体,撒腿便往外跑,一路狂奔出了夜宵摊。 白衣青年却没有追赶,而是寻了一张干净的方桌坐下,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桌面油渍。却听隔壁桌那病容男子淡淡说道:“既已出手……何必留手……” 白衣青年不禁脸色微变,随即冷哼一声,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拍,竹筒里的十几根筷子立刻高高飞起。他便从中取过一根,头也不回地甩手掷出。 紧接着便听远处传来一身闷哼,狂奔中的光头壮汉被竹筷从后颈射入,穿喉而出,又往前跑出好几步,这才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眼见这白衣青年举手投足间连杀三人,那小女孩却似乎没太看懂,瞪大眼睛问身旁的病容男子道:“三叔,这个哥哥和那三位叔叔……他们只是在玩游戏,对吗?” 病容男子微微一笑,轻抚她的头顶以示夸奖,柔声笑道:“开欣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只听那白衣青年已再次吩咐道:“老板,我的馄饨,快一些。” 那小老头见自己店里一眨眼工夫连死三人,早已吓得双腿发软。 他虽然害怕事后官府找他麻烦,但更怕的却是此时这位人比剑冷的白衣杀神,只能颤声应允,取过一叠馄钝皮放进烧开的锅里。 白衣青年这才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隔壁桌那一病一少,冷冷问道:“约我来的,便是阁下?想必阁下便是落款的那位江管家了?” 那病容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轻咳两声,反问道:“阁下便是【花醉三千门客,剑寒十三使司】的南宫珏、南宫少侠?” 白衣青年同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说道:“此刻是我在问你。” 那病容男子顿时一笑,点头说道:“是在下冒昧了……不错,今夜约阁下在此相见的,正是在下……”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呼吸几口,用喉间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如前所言,如你所见,这笔买卖便是……护送在下与这位姑娘一路北上,由关西七卫中的榆林卫出关……酬金合计是白银一百两,先付一半;待到这位姑娘平安出关,结清余款……” 他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难免有些喘息,顿了一顿,才补充说道:“至于在下这副残躯,是生是死,不必理会……我说明白了吗?” 那白衣青年南宫珏当然听得很明白。 但他脸上却不动神色,只是淡淡说道:“这笔买卖我自是能接。但此去榆林卫少说五千多里,路上还需带着你们这一病一少两个累赘,未免太过麻烦。” 最后他给出结论,冷冷说道:“一百两不够。” 那被称作江管家的病容男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此去榆林卫,杭州府最好的镖局,给出的报价也才白银五十两,还应允派出六名好手沿途护送……南宫少侠虽是中原武林后起之秀,却终究只有孤身一人……所以这白银一百两的酬金,已然不少……” 南宫珏顿时双眉一扬,沉声问道:“你当我是镖局里那些镖师、趟子手?” 他显然已有些动怒。 江管家却不为所动,只是缓缓说道:“不敢……只是本朝正一品大将军,每月俸禄不过八十七石,折合白银三十八两……南宫少侠这趟远行,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不管怎么算,身价也已等同于朝中正一品大将军了……” 这话一出,南宫珏直气得怒目圆睁,却又无言以对。 只听江管家继续往下说道:“在下谈生意,向来是明码标价,恕不还价……南宫少侠今夜既然来了,自然便是默认了这个价格……” 说到这里,他便向身旁的小女孩笑道:“出门前三叔教过你的……还记得吗?赶紧把银票给这位哥哥……一百两白银的一半,应该是多少?” 那小女孩立刻回答说道:“我知道!一百两的一半,是五十两!” 说着,她立刻跳下长凳,小跑着来到南宫珏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选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双手递给对方,笑道:“哥哥,给你!” 南宫珏本就有些迟疑,又是心中有气,本是不愿应允。 可是面对眼前这么一个小女孩,看着她那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忍心拒绝? 最后他只能接过这张银票,向那江管家沉声说道:“你听好了。我南宫珏今夜之所以接下这笔买卖,绝非为了这区区一百两,而是看在‘侠义’二字的份上,这才答应陪你们这一病一少走上一趟,权当是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了!” 江管家却不看他,而是向那小姑娘笑道:“还不谢谢哥哥?” 那小女孩已回到自己桌前,便冲南宫珏笑道:“谢谢哥哥!” 南宫珏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恶气,再次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