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跃跃欲试。而安统领自己则是徐徐拔出腰间长剑,却是一柄暗哑无光的黑剑,想来不是凡品。 眼见双方便要动手,那金七少爷忍不住劝道:“爹!当朝少保谋反,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连皇上都颁下了圣旨,难道还会有假?你……你岂能因为昔日的一点交情,便置金家满门于险地?” 听到这话,金爷顿时怒道:“小畜生!若非你走漏消息,我金家上下三百余号人,又怎会置身险地?至于少保大人是忠是奸,岂是你这小畜生有资格评论的?” 说罢,他长身环视在场众人,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人生于世,要做事,先做人!纵然少保大人当真十恶不赦,但就凭我金望宗与他老人家这三十八年的交情,金某生而为人,岂能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做出残害一个无辜小女孩这等猪狗不如之举? 若是为了苟全金家满门的性命,便要金某枉顾道义、背叛朋友,那么如此金望宗,不如去死!如此金家,不如死绝!” 最后他直视对面的安统领,一言一句地补充说道:“更何况少保大人之罪,原是奸佞污蔑,千古奇冤!” 听到金爷这番斩钉截铁的说辞,金七少爷哪里还敢言语?一旁的安统领也无言以对,只得冷冷喝道:“钱塘金望宗谋逆当诛,却与金家一门无关。如有戴罪立功者,朝廷自有嘉奖!”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两名下属极是默契,立刻欺身上前。以一对判官笔封死下三路,一柄铁尺攻向上三路,同时向金爷身上招呼过去,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 然而面对眼前这无可挑剔的联手一击,金爷只是怒目圆睁,开口发出“呔”的一声大喝,声威如同一道惊雷径直打落,炸响了整个深夜。 那两名官差首当其冲,直吓得浑身巨震,手中攻势也不禁一缓。金爷便趁机踏上一步,探出双臂分别按住两人的脑袋,发力往当中一合。 立刻便有“噗”的一声轻响,两名官差的两颗脑袋撞在一起,就仿佛是两颗西瓜重重重相撞,当场破裂得不成模样,鲜红的血浆到处乱溅。 显而易见,金爷胆敢当众杀害京城镇抚司的官差,便算是和安统领彻底撕破了脸 ——今夜之事,不死你死,便是我亡! 安统领心中一惊,不料自己这两名属下一个照面便已横尸当场,心知这回是遇上了劲敌。 眼见金爷攻势不停,继续往前逼近,抬手一掌拍向自己,他竟不敢硬接对方这【掌断钱塘江】的凶猛攻势,急忙展开手中黑剑,先取守势护住全身。 随后两人一攻一守,掌风剑影交错中,转眼已攻守了十多招,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这边金七少爷带来的一众下属,虽然皆是他的亲信,但眼见本该中了迷药留在府中的金爷现身于此,众人再如何与金七少爷交好,也不敢当面忤逆金爷这位当家主事之人,一个个只得呆立当场,不敢有半分动弹。 金七少爷也知其中厉害,眼看激战中的二人一时难分胜负,自己的人又不敢出手,焦急之际,他突然灵机一动,向一旁的蒙天铿喝问道:“你方才说,你也是来捉拿国贼家眷的?” 那蒙天铿是何等老练之人?一听之下,立刻明白了金七少爷的意思,脑海中已飞速盘计起来 ——是要为了两百两银子沦为反贼,一路护送这一病一少北上出关,还是协助京城镇抚司的安统领诛杀国贼家眷,搭上朝廷这条线? 答案显而易见。 蒙天铿当即长笑一声,抬脚走向长凳上的江管家和开欣。 中途他还不忘和小雨确认一番,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小雨姑娘方才亲口说过,不会参与今夜之事,可不能言而无信!” 小雨果然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冷笑道:“又没人花钱雇我,我为什么要理会?吃饱了撑的?” 蒙天铿再无顾忌,一路来到那一病一少面前,伸手便要抓过长凳上的开欣。 谁知陡然间一人飞身抢上,一脚踢开蒙天铿探出的左臂,护在江管家和开欣身前,冷冷质问道:“既已接下这笔买卖,也拿了人家的银票,便当信守承诺,至死不悔。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蒙天铿定睛一看,只见来人竟是南宫珏,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怎么,南宫世家这是要造反了?” 南宫珏长剑已毁,此时只能手持剑鞘当作兵刃,寒着一张脸说道:“我只是见不惯那些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所以特来取你狗命!” 蒙天铿顿时双眉一扬,缓缓说道:“小子,你当真以为我蒙天铿不敢动南宫世家的人?” 说罢,不等南宫珏回音,他已探出左手的食中二指,直取南宫珏的眉心要害 ——他右手的食中二指虽已被小雨折断,但左手的食中二指,依然足以【指点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