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做买卖,一定要选人多的地方。 因为人多的地方,自然有很多买卖的需要。 相反,人少的地方,甚至是没人的地方,再好的买卖,也一定做不成。 所以就像很多普普通通的小镇,明明没有俊秀的风景,也没有什么浓郁的古迹,吃的住的也不算好,却因为总有不少南来北往的行路之人经过,自然有了很多买卖,而且生意都还不错。 石佛镇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 日上三竿,一辆马车已风风火火地驶入镇中。赶车的马夫沿途询问,最后将车停在了镇上最大的一间酒楼门口。 酒楼小二急忙出来迎接。 只见除了赶车的车夫,伴随着车厢帷幕掀开,从中依次下来了五个人: 首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姑,腰悬两柄短剑,一脸冷若寒霜; 接着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虽然没带兵刃,但一双手掌摊开,竟比蒲扇还大; 然后是一个衣着精致的年轻公子,居然还向迎客的小二拱手行礼,可见涵养极好; 最后则是一个容貌俊朗的年轻僧人,搀扶着一个气若游丝的伤病之人。 看到这样的五个人同乘一辆马车,见多识广的酒楼小二,立刻知道这批客人就是最不好惹的那种客人 ——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 而这一行五个人,自然就是以凤鸣霄为首,“护送”江浊浪前往洛阳的队伍了。 自从离开庐州城外那间荒弃的客栈,众人便坐上马车,接连奔波了一日一夜,终于来到此间。 至于这辆马车,却不是江浊浪原来的那辆了 ——因为凤鸣霄当时稍一查看,便知道江浊浪特意定制的这辆马车里,实在藏着太多古怪,当然不敢乘坐。 于是连同车夫在内,众人又另外雇了一辆马车,把江浊浪原来那辆马车,留在了那间荒弃的客栈里。 很快,酒楼小二已招呼众人进到热闹的大堂之中,一番询问后,连忙摆出了两张桌子。 一桌安排的是寻常的蒸菜和小炒,由武林盟主岳青山的高徒凤鸣霄、【河洛大侠】何不平和赶车的车夫同桌; 另一桌则是安排的素席,由白马寺的凡因大师和黄山派的清泠子同桌; 至于江浊浪,最后也坐到了那桌素席上。 历经这一路车马颠簸,这位本就时日无多的江三公子,气色自然更差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沉睡过去,而且是再也不会醒来的那种沉睡。 对此,凡因大师忍不住劝道:“江施主身子虚弱,恐怕还是得吃些肉食,也好补补血气。” 江浊浪却摇头叹道:“大师既是出家之人……又怎能……劝人食荤吃肉?” 凡因大师急忙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但他立刻又补充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虽守斋戒,却非食古不化之人。倘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莫说吃肉,恐怕连人也吃得。” 江浊浪不为所动,向酒楼小二轻声吩咐道:“劳驾……在下只要……一碗白面,或是一碗稀粥……不要见油荤,也不要放盐……” 对于江浊浪这一要求,酒楼小二招呼过的客人多了,早已是见怪不怪,当即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两桌饭菜就已陆续摆上。众人饿了许久,当下也不客气,各自动筷夹菜。 直到菜都上齐了,最后才有一名瘦瘦的跑堂,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轻轻放到江浊浪面前,陪笑道:“正巧赶上饭点,后厨实在太忙。客官要的面条怕是来不及煮了,只有这早上刚熬的粥。” 江浊浪点了点头,当即探出颤抖的双手,去端面前这碗稀粥。 然而他的掌心刚一碰到碗身,就立刻缩了回来,似乎又不打算吃了。 这一幕顿时被隔壁桌的凤鸣霄看在眼里 ——身为此行的领头之人,这位武林盟主的高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全程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尤其是江浊浪的一举一动,休想瞒过他的眼睛! 于是凤鸣霄立刻放下筷子,起身来到江浊浪身旁,微笑着问道:“江三公子莫非不饿?” 江浊浪淡淡说道:“有劳挂怀……在下体虚气弱,是以……喝不得热粥……只好先凉一凉……” 凤鸣霄目光闪烁,问道:“是么?” 说着,他已探出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搭上那碗稀粥的碗身,顿时脸色微变。 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眼望向隔壁桌上的何不平。 何不平心知有异,急忙用袖子抹了抹嘴,也凑了过来。他伸手一摸碗身,不解地望向凤鸣霄,说道:“这碗粥是有些烫,凉一凉,也是应该的。” 凤鸣霄不禁暗叹一声,笑道:“可是方才那位跑堂小哥,用双手直接端来这碗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烫。” 何不平一怔,立刻醒悟过来。 当下他便哈哈一笑,扬声问道:“在下洛阳何不平,途径贵地,未曾拜礼,还请多多包涵!敢问此间说话的,是哪一位朋友?” 话音落处,原本闹哄哄的酒楼大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除了他们这两桌,此刻在这大堂之中,另外还有七八桌客人。 听到何不平这一询问,这些客人既未感到惊讶,也没开口接话,就这么静静地望向他们一行人。 局面已经很明朗了 ——试问如此滚烫的一碗稀粥,一个跑堂小哥居然能用双手稳稳端来,可见必定是一个掌上功夫还不错的练家子。 而区区一个跑堂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眼前这间酒楼里,当然也是藏龙卧虎。 甚至包括大堂里的这些客人,分明也是有备而来。其目的当然就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