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浪这一行人。 于是伴随着何不平的话音落下,柜台后面那位胖乎乎的掌柜立刻站了出来,朝他抱拳笑道:“失礼失礼!原来是名震江湖的【河洛大侠】大驾光临,倒是小可有眼不识泰山了。话说小可凑巧也姓何,乃是此间的掌柜。” 显然,这个胖胖的何掌柜,就是此间说话的人,也便是今日的主事之人。 听到对方报出的这一名号,何不平微一沉吟,已缓缓问道:“久闻信阳地界有一位姓何的掌柜,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消息最是灵通。不知可是阁下?” 那何掌柜急忙笑道:“何大侠过奖了,小可不过开了家酒楼、卖了些消息,做点小买卖糊口罢了。” 说着,他已向何不平弯腰作揖,又说道:“说来小可与许州的陆公子和洛阳的徐三哥,也算是多年交情。只可惜每次都是阴差阳错,这才一直无缘结识名满洛阳的【河洛大侠】。” 何不平见对方和自己攀起了交情,一时也不知深浅,当即不动声色,缓缓问道:“不知何掌柜今日摆下这般阵仗,却是何意?” 何掌柜笑道:“不敢欺瞒各位,听说当朝少保门下三弟子、【西江月】上有名的【浊浪】重现江湖,而且还恰巧路经此地。附近道上的弟兄们自然不肯无动于衷,免不得要来一睹这位江三公子的风采了。” 何不平沉声问道:“眼下既已看到,又将如何?” 何掌柜急忙笑道:“要是早知道有【河洛大侠】亲自护送,小可又怎敢撺掇今日之局?既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么何大侠这两桌酒菜,便算到小可账上,权当是替各位英雄接风洗尘了。” 说罢,他突然又叹了口气,苦笑道:“然而今日到场的其他朋友,都是道上的英雄好汉。小可不过是个穿针引线之人,实在人微言轻,可不敢替他们拿主意。”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将矛头丢给了其他人,也便是如今大堂里的另外七八桌客人。 何不平自然明白对方的套路,当即缓缓扫视在座众人,沉声问道:“那么各位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谁知他这话一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刻从一张桌子上传来,冷笑道:“兄弟们出来一趟,若是空手而归,恐怕也不合规矩。何大侠,你说是吗?” 不等何不平回答,另一张桌子上也有个长须男子开口说道:“鄙人不过山中一野人,平日里做的买卖,只是在刀尖上舔粒米吃,怕是买不起【河洛大侠】的这个面子。” 随后又有人说道:“大家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所谓的洛阳武林大会,说到底便是为了江三公子身上那半部【反掌录】。对此,像我们这些宵小之辈,自然不敢痴心妄想。可如今江三公子既然要从我们的地盘上经过,嘿嘿……那些个大人物既然有肉吃,我们跟着喝一口汤,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听到众人这番说辞,何不平心知自己这块【河洛大侠】的招牌已经不好使了,只能望向一旁的凤鸣霄 ——虽然当真动起手来,己方四人倒也不惧。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面对这一局面,凤鸣霄却只是淡淡一笑,倒像是司空见惯,早已胸有成竹。 当下他便轻咳两声,向最先发话的那张桌子问道:“敢问说话的这位朋友,可是云盘山的【花间太岁】花七爷?” 那阴阳怪气的男子声音不禁一愣,冷冷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凤鸣霄并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据说花七爷的云盘山,和南边刘大当家的菜子湖,好像一直都不太对付。去年年底,双方还因争夺赵庄和汪庄这两处地盘,闹得不可开交,各自赔上了数十条性命,却至今没有商讨出结果。” 那男子厉声再问道:“云盘山的事,轮不到外人过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凤鸣霄还是不答,兀自叹道:“其实早在上个月月初,岳盟主便曾过问此事,还打算让门下弟子前往调停。却不知究竟是要先去云盘山找花七爷,还是要先去菜子湖找刘大当家,至今也没商讨出结果,这才迟迟没有动身。” 这话一出,不仅是那阴阳怪气的男子,就连其它几桌的客人都是大惊失色 ——当今武林盟主岳青山、【西江月】榜上有名的【青山】,这一名头,当然远胜什么【河洛大侠】! 而身为两京十三使司武林盟主的岳青山,其职责所在,自然便是掌管武林,号令群雄,包括调解各帮各派之间的纷争。 所以云盘山和菜子湖的恩怨,倘若当真有这位岳盟主出面调停,那么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判决,谁都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仅仅因为【武林盟主】这块金字招牌! 至于岳盟主派出的人,究竟是先去云盘山,还是先去菜子湖,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这位武林盟主所谓的调停,到底是想偏袒当中的哪一方。 于是顷刻之间,那男子已是气焰全无,颤声追问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凤鸣霄这才回答说道:“在下凤鸣霄,岳盟主便是家师。” 那男子确认道:“可是【碧霄一凤鸣,一鸣一千里】的那位凤少侠、凤公子?” 凤鸣霄笑道:“些许虚名,何足挂齿。” 但他口中所谓的这一“虚名”,已经足够震慑在场所有的人了。 那男子立刻恭声说道:“今日之事,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凤公子赏脸到我云盘山一游,在下定当好生赔罪,同时也好将在下替岳盟主准备的些许薄礼带给尊师。“ 凤鸣霄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