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道:“花七爷不必客气,云盘山在下自然是要去的。但在下却要先完成家师所托,将这位江三公子平安送至洛阳,然后才能登门拜访。” 那男子愕然半晌,随即怒道:“这个自然!要是有人胆敢为难凤公子一行,那便是与我云盘山为敌!” 所以江湖上的事,未必一定要靠打打杀杀 ——许多时候,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反而是面子、人脉、权势和利益这些东西。 没过多久,口若悬河的凤鸣霄或施恩、或威逼、或利诱,便已将大堂里的这七八桌客人相继摆平,再不敢心有不甘。 但这当中,也有凤鸣霄搞不定的。 一个满脸都是青春痘的年轻剑客,霍然站起身来,冷冷说道:“闯荡江湖,靠的可不是一张嘴!” 凤鸣霄也不动怒,笑着问道:“那么这位朋友的意思是?” 年轻剑客的意思很简单,傲然说道:“还请阁下露一手功夫。要是你赢了,当然就是你说了算!” 凤鸣霄能够理解这个少年剑客的心思 ——或许他并非不知天高地厚,而是想赌一把,赌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 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凤鸣霄立刻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但出手之人,却是同行的清泠子。 这位龙老仙尊的关门女弟子,一向不喜欢说话,但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而且她也是一行四人当中,眼下受伤最轻的一个。 至于这一战的结果,当然没有任何悬念。 清泠子只用了一柄短剑,只是出手一招,就挑断了这个年轻剑客持剑的右手手筋。 望着这个差点哭出声来的年轻剑客,凤鸣霄不禁叹道:“倒不是清泠子道友下手太重,而是以这位朋友的性子,若是继续用剑,恐怕迟早要丢了性命。” 如此一来,酒楼大堂里的这七八桌客人,再也没有了声音。 凤鸣霄便最后问道:“各位朋友要是没其他事,我等这便要用饭了,稍后还得赶路。” 说着,他已准备回自己那桌吃饭。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突然说道:“我还有事!” 在场众人难免一惊,纷纷寻声望去。 只见声音来自大堂的角落,一张孤零零的方桌前,分明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精壮汉子。敞开的衣襟里,是古铜色肌肤和结实的肌肉。 而他的桌子上没有菜,只有两坛酒,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大刀。 看到这个精壮汉子,所有人都有些纳闷 ——因为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此间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大家都不认识此人。 就连那位何掌柜,居然也不记得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了。 凤鸣霄不禁脸色微变,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含笑问道:“这位朋友还什么事?” 那精壮汉子却不看他,仰头喝下一大碗酒,扬声说道:“我要杀人!” 凤鸣霄争锋相对道:“你要杀谁?” 精壮汉子径直回答道:“江浊浪!” 这话一出,酒楼大堂里已经哗然开来 ——这人居然想杀【西江月】上的【浊浪】,难不成是疯了? 但是质疑归质疑,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重新望向南宫珏这一行六人 ——已经自报身份的凤鸣霄、何不平和清泠子三人,自然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位江三公子。 而另外三个人,除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和尚,一个獐头鼠目的市井车夫,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病容男子了。 难道这个垂死之人,居然便是有着【海上孤月】之称的那位【公子浊浪】? 面对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江浊浪只得苦笑一声,叹道:“在下便是……江浊浪……” 众人的惊疑声中,角落里那精准汉子已站起身来,顺手操起了桌上那柄明晃晃的大刀,朝江浊浪大步走来。 江浊浪忍不住问道:“可否请教……为何要杀在下?” 那精壮汉子立刻回答道:“当然——” 他脚步不停,口继续说道:“——理由很简单,你杀了一个人;而我,要替这个人报仇!” 江浊浪叹道:“在下杀过的人……并不算少……不知阁下说的……是哪一位?” 精壮汉子回答道:“【夺情公子】谢王孙!” 江浊浪恍然大悟 ——他记得凡因大师曾经告诫过自己,说这一路上至少有四路人马要取自己性命,当中好像就有这么一个人。 果然,那精壮汉子已来到江浊浪桌前,手中大刀斜指,扬声说道:“你记住了,我叫王刀——王八的王,大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