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这场冲突。 他向小雨说道:“这位苦海住持……虽身在佛门,却也是个……性情中人……” 小雨的目光不离对面的苦海住持,冷笑道:“是么?” 江浊浪说道:“这位苦海住持……不但是在下的……故人,亦是家师的至交好友……今日种种,原是一片苦心,一番好意……” 话到此处,苦海住持已忍不住喝问道:“你既知晓,何故推迟?” 江浊浪苦笑道:“正如大师所言……拜入白马寺门下,非但能救在下之命,也能助白马寺之威……甚至还能解武林之争……” 苦海住持怒道:“所以但愿江三公子能够给到老和尚一个足够的理由!” 江浊浪叹道:“理由很简单……那便是……比起皈依佛门、苟全性命……在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苦海住持问道:“何事?” 江浊浪闭上了嘴,没有回答。 苦海住持等了许久,只好又沉声问道:“世人皆说,你江浊浪此番北上出关,是要以令师临终前留下的半部【反掌录】为献礼,投靠北漠太师,借他之手率异族大军再次挥师南下,荡平中原九州,从而替令师报此血海深仇,可是如此?” 江浊浪回答道:“在下若是否认……大师便会相信?” 苦海住持狠狠瞪着他,两道目光如同利剑,似乎想将眼前这个垂死之人刺穿刺透! 江浊浪不闪不避,坦然相对。 苦海住持只能说道:“少保大人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老和尚自然是一万个相信。然则少保门下弟子……” 话到此处,他脸上已有鄙夷之色,冷笑道:“……便如江三公子的那位师兄,为人朝秦暮楚,行事反复无常,最善见风使舵、攀附高枝。如今更是罔顾忠孝,投身于协助太上皇夺门登基的石、徐、曹等人,沦为镇抚司的爪牙,可谓师门之叛徒,无耻之小人!对此,江三公子又作何解释?” 江浊浪微微一凛,随即淡淡说道:“他是他……我是我……” 苦海住持没有再问。 他在等 ——既是在等江浊浪的答复,也是在等自己的决断。 但他毕竟还是没能等到江浊浪的答复 ——因为该说的,已经说的太多;不该说的,自然也不必多说。 最后苦海住持只能长叹一声,伴随着精气神一泄,整个人似乎都已枯萎了下去 ——众人这才突然明白,难怪这位名震天下的佛门高僧,要急着将自己的衣钵传于后人。 因为他的年纪实在已经太大,再也无法背负太多…… 但这位白马寺的佛僧之首,始终还是有些不甘心,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不再考虑考虑?” 江浊浪歉然说道:“承蒙大师错爱……在下……愧不敢当……” 但听一声长叹落下,苦海住持只能放下执念,苦笑道:“既然江三公子执意不肯,那么老和尚的这副衣钵,便只能遵照几位贵客方才的建议,传给劣徒传义了。” 说罢,他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江浊浪一眼,说道:“还请江三公子在寺中稍作歇息,然后出席下午的传承衣钵之礼。因为待到传义接过老和尚的衣钵之后,白马寺的一切内外事务,便与老和尚再无关系。包括明日【天香阁】的英雄大会,也是由传义以白马寺佛僧之首的身份,与岳盟主、龙老仙尊共同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