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 官府的随从们忍不住看向这个年轻郡王,他的相貌出众,说话的声音低沉,身形端正但却并不让人觉得拘谨,反而带着几分自然随意,跟骑在马上浑身上下都透出随时都能跟人打一架的桀骜之气的周成贞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人打过架吗?他所谓的打是他动动口,让两边侍立的护卫们动手吧? 周成贞翻身下马。 “十九叔,你就这么怕我搅了人家的场子啊?”他说道。 东平郡王没理会他,转身向内走去,周成贞抬脚跟上。 “这事实在是太无聊了。”他继续说道,“我都要闷死了。” “等祭祀结束了你可以随意。”东平郡王说道。 周成贞笑了,紧走几步转到东平郡王身前。 “十九叔,你很期待这个祭祀啊?”他笑问道。 东平郡王停下脚。 “是,我很期待。”他说道。 不过,别人期待的是开始,他期待的是结束。 ………………………………………………… 夜色沉沉,灯火通明的谢家祖宅里依旧忙碌,天亮之后祭祀就要开始了,这个夜晚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祭祀的器具要提前摆到郁山上,供品也要在过了子时太阳出现之前摆到祭台前。 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祠堂,祠堂里层层灵牌之下,谢大夫人和谢柔嘉跪坐着。 过了今晚,丹主的交接就算是正式开始了,按常理母女二人会有很多话要说,但自从进来的那一刻这母女二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大夫人心里将一卷经书默念完,睁开眼。 “好了,你可睡了。”她说道。 旁边坐着的谢柔嘉却没有动。 “大夫人先睡吧。”她说道。 谢大夫人看向她,是紧张的睡不着吗?是想到自己将要迎接众人的追捧而激动吗? “不用想那么多,只是跳个巫舞而已。”她淡淡说道。 那些追捧也不是你的。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虽然她很想说,但谢文兴千叮咛万嘱咐。 “嘉嘉脾气很倔强的,咱们都已经忍了这么久,千万别在这时候又跟她闹起来,她闹得起,咱们闹不起。” 谢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浊气。 谢柔嘉睁开眼笑了。 “不,对我来说不是。”她说道,“而且我也不紧张,我很期待。” 期待。 在谢柔惠十岁之后,她就常常的想着等这一日到来,想着这一日母女二人在祠堂的时候要说的话,好几次都想的自己哭起来,只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 她的确还很期待,只不过期待的不是开始,而是快些结束。 “那就睡吧,攒着你的精神用到明日吧。”谢大夫人起身向一边的一个卧榻走去。 “大夫人先睡吧,我还要想一些事情。”谢柔嘉说道。 谢大夫人回头看了眼。 想?想什么都是白费心思! 谢大夫人一甩袖子面向里躺在卧榻上闭上了眼。 谢柔嘉抬头看向灵牌。 她有很多事要想,一辈子的事要想。 想到那一世姐姐落水后的绝望和愧疚,想到从此失去了名字,失去了自我,惶惶不安战战兢兢而活。 被隔离,被厌弃,被羞辱,被驱逐,被勒死。 她又看到了自己,瘦瘦小小的坐在灯下,坐在角落里,坐在帐子后,手里打开一本书,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其实她看不是书,是孤独,是慰藉。 谢柔嘉闭上眼,俯身叩头。 多谢你们,多谢神明,让我得以重生。 明日的巫舞我是为我而跳,也是为你们而跳。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赤虎经,谢柔嘉坐正了身子,慢慢的翻开。 “南山之东,有山也,土如赤,形如虎。” 树枝摆摆,黑夜里的郁山似乎舒展了身形,发出悠长的叹息,风从山中摇曳而出,拂过山林拂过遍布山间山脚乃至山外的一草一木所有的生灵。 吵闹的孩童们都依偎在大人的怀里安静下来,马儿发出一声声嘶鸣,猎犬则趴俯在地发出低低的呜咽。 “这些马怎么了?” “是有野兽要来了吗?这些狗都害怕了。” “开玩笑,这时候怎么会有野兽,谢家的山上已经拉起铁网。” 夜色里不少地方响起议论,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