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捧茶。 “累了吧?”邵铭清问道,又让丫头喊大夫来,“怎么才好一点就过来了?” 谢柔嘉捧着茶一口喝了,又顺手捏起桌上摆着什锦盒里的一块蓬糕吃。 “车马走的很慢,又是特别好的车,一点都不颠簸。”她含糊说道。 大夫已经闻讯过来了。 “大夫也是好大夫。”邵铭清笑道。 车马是谢家的,大夫也是谢家,现在只要他们愿意,谢家能让他们过最好的日子,这种好日子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得,甚至愿意舍弃很多东西来换取。 可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舍弃的。 邵铭清没有再说话,指了指谢柔嘉,大夫忙上前望闻问切一番说了无碍才退下去。 屋子里沉默一刻。 “我去看看三妹妹吧。”谢柔嘉起身说道,“她醒着吗?” “没事,一多半都在睡。”邵铭清说道,起身带路。 这宅子前后两院,穿过小小的垂花门就到了,院子里丫头不少,正在晾晒着被褥以及衣裳,见邵铭清过来忙放下手施礼。 鼻息间便有气味萦绕。 谢柔嘉低下头掩饰眼底的酸涩。 “小姐醒了吗?” 耳边听到邵铭清问道。 “刚醒了,喂了一碗参汤。”站在屋门口的小丫头回道,一面打起帘子。 谢柔嘉迈步进去,这是一间屋子隔成的两间,布置的很精巧,上好的家具,艳丽而又不炫目的铺垫,摆着梅瓶,安置着绣花插屏,一只只半开的荷花在窗边的大花盆里摇曳。 屋子里也站着三个小丫头,见他们进来纷纷施礼让开,谢柔嘉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柔清。 虽然是躺着,但头发梳得整齐,穿着青色的**,搭着一条薄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跟以前没两样。 她睁着眼看着帐子,帐子上挂着一架五颜六色的风车。 谢柔嘉在隔扇前站住脚。 邵铭清笑着走过去,拿起一旁几案上的扇子对着风车扇了扇,风车就呼啦啦的转起来。 “她小时候最喜欢玩风车。”他说道,“大夫说摆一些她喜欢的东西能让她恢复记忆。” 谢柔嘉抿了抿嘴,看着床上的谢柔清。 “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说道,“我们家的姐妹没有亲近的,所有人都只顾着大小姐,无暇关注他人,别人家的那种姐妹情深,甚至那种分帮分派的事我们家都没有,我么家的姐妹们顾不上这些事。” 邵铭清摇着扇子没说话。 谢柔嘉走近前,仔细的看着谢柔清。 “我甚至都没仔细看过她的样子。”她说道。 “现在看看吧。”邵铭清笑道,将扇子拍她脸上,“扇吧。” 谢柔嘉噗嗤笑了,伸手拿过扇子轻轻扇动风车。 “她现在好多了。”邵铭清说道,接过小丫头递来的锦帕给谢柔清擦脸,“已经能坐起来了,所以我打了一个轮椅,推着她能走动走动,大夫说多走动四处看看,对脑子的恢复有好处。” 谢柔嘉点点头。 “我能帮些什么?”她问道。 邵铭清笑了。 “你能帮什么,我这里一堆丫头们,什么都不用我做。”他说道,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哦还真有件事,你去给外边的轮椅上漆吧,柔清说过你们在学堂都要学到画旗幡,上色什么的都会。” 谢柔嘉点点头忙出去了。 院子里日光正高,江铃伸手在眼前摆了摆,收回视线看向那边,谢柔嘉和邵铭清一人一边给轮椅上漆。 “府城来的大夫怎么说?”谢柔嘉一面问道。 “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说养着养着,或许养着养着就好了。”邵铭清说道,说着又笑了笑,“不用安慰我了,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你,现在我想养着她都养不了了。” 谢柔嘉笑了,勾勒出一个盘花。 “你看,这个花好看吧,这是巫清娘娘最喜欢的花,所以我们家一直….”她说道,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刷子重重的滑过刚勾勒出的花上,“….都爱画这个花,我为此练了好久,画技也很好,你还记得当初他们要我去学刺绣吗,就是因为知道我画工好,在刺绣上能有所成….” 邵铭清慢慢的上漆,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岔开话题。 他当然记得,那时候她一心的要让别人高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不想做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只有别人没有自己。 现在也是。 “嘉嘉。”他放下刷子,打断谢柔嘉,“我有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