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在下已给这诸位仁兄推宫过血一番,几个时辰内应当会休息得不错,走吧。” 段西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捡起了一根掉落在地的火把,昂然前行。 玄悲愕然了一下,这才明白了段西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也是莞尔失笑,同样捡起了火把,跟上了段西的步伐。 段西刚吸过了一众黑衣人的内力,此时内息沸腾,心中倒是谨慎了些,默默以段氏心法导气归虚。 玄悲跟在段西身后,脚步却是有些急促。“成施主,那慕容施主和他的同伴进洞许久,我等若不速速过去,只怕那柯寨主一行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段西体内真气尚未调匀,当下自不愿速行,那几个马贼的生死,说到底他也没真个太当回事,心中腹诽了几句,口上却是说道:“大师,方才在下玄冰指法用得多了,眼下内息却是大有不稳之兆……” “原来如此。”玄悲低声回了一句,脚步又一加快,越过了段西,“那老僧先行一步,成施主你随后跟上吧。” 段西见这半老和尚如此性急,便也不再相劝,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跟着,不多时便落下了一截,而远处的打斗声也传了过来。 “慕容老贼,你的阴谋已被人揭穿,休再妄想了!” “哼,老夫就在这里了结了你等,什么东西拿不到?” 数人一边对打,一边兀自对骂,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走了这段子路,段西内息已归虚了七七八八,只觉得整个人的精神愈发焕发起来,脚下使上了劲,加急了几步,追近了玄悲些许。 玄悲提步纵跃,嘴里宣了声佛号,朗声道:“慕容施主,你的图谋已多为人知,可知悬崖勒马,时犹未晚!” 段西加快了几步,却是窥见了洞中一角,阴影之中隐约藏着一个高大的身形。 一道温润谦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想少林寺的高僧,也来掺和这杀人越货的勾当么?” 段西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提步一纵,左右手的中指同时点出,两道雄浑至极的中冲剑气激射向前,只听“卜卜”两声响,空中赫然传来无形气劲对撞的声响。 玄悲一时大意,根本未曾察觉到那人的存在,当下一脚踏空,差点跌倒,段西上前一步,托住了他的身体,这才朗声喝道:“好个吐蕃大轮明王鸠摩智,我还以为是什么有道的高僧,原来是个卑鄙无耻的偷袭鼠辈么?”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小辈有趣得很……方才挡下本座火焰刀的,便是伤了慕容先生的六脉神剑么?大理段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位年轻高手,难得,难得……” 这人果然便是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他一边朗声说话,手上劲力一蓄,双手一挥,便又发出了数道无形的劲力来。 段西方才和他对过一招,已察觉到这鸠摩智的内力深厚,更胜慕容博一筹,心头警兆大起,一手抓住玄悲的僧衣,拉着他连撤数步,险险避过了鸠摩智这几招无形刀气的杀招,手腕一扭,又把他向着旁侧一推,喝道:“玄悲大师,你且去助柯寨主御敌,务必小心慕容氏的‘斗转星移’,这番僧便交给在下来料理!” “好!”玄悲听了鸠摩智道出“六脉神剑”和“段氏”,心头也自不由得生出许多狐疑,但当下却并非和段西对质的时候,便借着对方的一送之力,发劲一跃,凌空飞过好几步外,手里铜杵顺势挥出,加入了柯百岁几人和慕容博的战团。 玄悲这一走,段西脚下凌波微步当即使将出来,虽然这山洞里空间不大,亦足以让他的身形变幻不定,叫鸠摩智无从锁定。 鸠摩智手上的无形火焰刀气一式式发出,招式劲力都是凌厉之至,只听那一头遥遥地传来了慕容博的声音:“明王,万不可小觑了此子!此人识得六脉神剑和周易步法,虽未足精熟,却万万不可留手!” 鸠摩智冷笑连连,朗声说道:“慕容先生尽管应敌,待小僧出手杀了此子,就来助你!” 段西脚下步法走了大半圈,只觉体内真气盈满,中指一动,中冲剑气透指而出,一路中冲剑法顺手便使了出来,一边身形变幻,一边剑气纵横,在这山洞之中,和鸠摩智发出的火焰刀气不住交击,招式的劲力一半对击互抵,另一半倒是都打到这山洞的洞壁上去,直击得碎石簌簌落下。 两人的无形刀剑交击了十数招,鸠摩智喝了声彩,说道:“六脉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可也须知本座的火焰刀法不止这几种变化。” 这番僧颇为骄傲地说着,双手舞动间,所发出的火焰刀气涨缩不定,从不同方向攻来,一时虚实莫测。 段西一边变幻步法,一边随手攒刺,他也冷冷一笑,说道:“你这秃贼可不配得全套六脉神剑,我方才所使不过一路中冲剑而已,且再看看你可敌得过我的少泽剑?” 段西中指一收,左手小指一点,一路变化精微的少泽剑法便使了出来。段西向来喜爱使中冲剑,自是带有些现代中指文化的恶趣味,也是喜爱这路剑法的大开大阖、雄浑豪迈,然而剑招上的变化则相对简略,内力的消耗上也更多,往往使用一多便有脱力之感,当下换了少泽剑法,倒是胸口压力一松,这路剑法以小指使出,所费内力远较中指为少,况且变化精微、忽来忽去,正好应对鸠摩智这时火焰刀法的虚实莫测。 鸠摩智本来一式式火焰刀气发出,见对方不时回击一式六脉剑气,虽然势大力沉,却是数招才回一次,心头以为六脉神剑的威力便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