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左手小指连连划动,少泽剑气绵密攒刺,正是当初六脉神剑经上所载的少泽剑法。他的思维却是开阔,明白这路无形剑气的威力本来就在及远和无形上,至于剑法,虽有一些武学道理在内,更多的是配合运功法门罢了,是以他不时顺手挥洒,自创新招。 他从练成六脉剑气以来,因为察觉自己内力有限,加之不欲在人前过度显摆,于六脉神剑上的练习较少,今日倒像是撞上了绝大的机缘,当下鸠摩智一时吃瘪,他便也随意挥洒,练习和琢磨着这套少泽剑法来。 少泽剑以招式精密见长,而剑气的雄浑上则稍有不及,鸠摩智一边退避一边应了数招,倒是发现了自己的无形刀气似乎有时可以抵消几道袭来的剑气,心中暗道:“这少年人毕竟年轻,剑气如今见弱,莫非是内力不足了?” 鸠摩智生出这个念头来,心里头豪气陡生,双掌连连挥击,火焰刀气的劲力一时加大了许多,把段西发出的多道剑气一同抵消了,同时猛地提步向前一冲,竟是想要近身相搏。这和尚在空中低喝道:“这无形剑气的功夫也不过如此,不知道近身的功夫又有几成?” 段西一声冷笑,想着拉开距离,换使劲力雄浑为最的少商剑法,脚步一动,发现身后已是洞壁,便是念头一转,大笑一声道:“便教你这秃贼领教一下,什么是本门真正的武学。” 段西不退反进,双手一拉,便切入了天山折梅手的招式。他这句“本门”的意思,自是意有所指,鸠摩智不知从何处偷学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段西便有意无意要阴阳一下他,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品出内中的意思了。 鸠摩智虽然号称高僧,毕竟没有“他心通”的本事,自是不知道段西肚子里戏这么多,见段西不进反退,还自以为得计。他从慕容博那里得到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秘籍,借由小无相功的功力,已经基本练成其中招式,只是他根子上是个武痴,仍幻想着把七十二绝技的内力也一一练成,这才酿成了日后走火入魔的祸根。 鸠摩智开声吐气,随身便将大韦陀杵化为拳法打了出来。大韦陀杵的招式势大力沉,化为拳法用将出来,也是拳风阵阵,鸠摩智满拟数招之下段西必然手忙脚乱,却见段西嘴角轻笑一声,说道:“就你这等的大韦陀杵,也来公子爷面前献丑么?” 玄悲所擅长的正是大韦陀杵,段西和他同行这数日,演练的倒大半就是这套武功,若论招式,他也早已纯熟了,兼且还将个中的变化化入了天山折梅手之中。段西当下天山折梅手自然而然便生出应付大韦陀杵的变化来,只见鸠摩智一连三招连贯打出,第一招被段西轻巧地避开,第二招给他顺手一拂,蓄积了三成内力的一击竟被导引得打向了空处,劲力所达之处空空荡荡,简直如泥牛入海一般。鸠摩智心中一慌,当下第三式有所变招,然而段西便像是早就聊到他拳脚的来龙去脉一样,毫不费力地左踏一步,伸手一格,便拿住了鸠摩智的手腕。 鸠摩智骤然被拿住脉门,自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是让他心头剧震,当下将手上内力略略一收,便猛然发出,只盼这一收一放之间,便能冲破段西的擒拿,甚而教他手上受伤,吃些苦头,却不料这股内力也如泥牛入海一般去得无影无踪,不禁惊叹出声:“化功大法?” 段西感受到手上传来鸠摩智的内力,自然是顺势一导,便纳入自己的气海。鸠摩智的小无相功内力同出逍遥派一脉,果然也是阴阳调和,几乎不用再度导气归虚。他听到鸠摩智的疑问,轻生一笑道:“贼秃无知!” 鸠摩智连催数次内力,都是消失无踪,心内警兆大生,连忙潜摄内力,手腕一扭,使出一式因陀罗抓,脚下一动,一踢,又是一式如影随形腿。段西受了鸠摩智几股内力的大补,舒服之至,正在期待他多多送来,便察觉到他收摄内力,当下一面可惜,一面已知他要变招,手上先是一松,身形又复一转,又跳出了几步外去。段西心知鸠摩智是当世内力绝顶之徒,轻易并不能行那吸功之法,当然他自己送肉上门就无妨了。他见鸠摩智为求脱身,手上腿上都同施绝招,其实手上功夫还好,腿上的功夫他所钻研的还不多,当下便以凌波微步退避,手指一扣,又是一指点出。 鸠摩智全力施为,本来便求脱困,见段西后撤,心头一松,脑内闪念,也知对方既然拉开距离必然又是要使出六脉神剑来,当下想也不想,便是一掌划下,便有一道火焰刀气透体而出。 鸠摩智只听不远处“卜”的一声轻响,自己的火焰刀气果然和段西的六脉剑气对撞,然而心头的警兆丝毫未减,他想也不想便又一侧身,只听“嗤”的一声,竟是那道剑气余势未消,削了过来,险险地割下了自己的一片僧袍。 段西一招奏效,当下右手大拇指一动,又是一道剑气攒刺,高声笑道:“番僧,你是个有福之人,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我的少商剑法。” 少商剑法气势宏伟,大开大阖,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石破天惊、风雨大至的威势,兼且招式简明,结构严谨,鸠摩智心惊胆战,再度连连出手,一点不顾内力消耗地发出道道刀气,犹然被数道剑气及体,也不知伤着没有,只见袍袖多被割破,空中布片翻飞。 这番僧连连吃力抵挡,心头再也不敢小觑了段西,甚至萌生出退意来,他一面不住手地出招,一面高声叫道:“慕容先生,这小贼的武功远远过于小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