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竟然和师伯祖打了个平手!” 围观的一干僧众见一时风尘大起,随后段西和玄难都退了几步,又听了段西这蕴含内力的一段话,登时便以为事情真的就是段西所说的这么一回事。 玄难却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轻喝道:“这次交手,是段施主胜了。” “段施主手下多番留力,更是费心保全老僧脸面……然而出家人四大皆空,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又何须在意些许虚名?” 玄难一番感慨,倒是都看开了,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只是围观的少林弟子未免就都一时有些失态了。 一贯自诩为天下武林正宗,今天虚字辈的弟子没能捍卫寺中威严就算了,居然连玄字辈的师伯祖都败在人家手下……特别是,这位师伯祖,其实还是达摩院的首座! 一道浑厚的笑声远远传来,人未到声音缓缓传来:“段施主好生顽皮,到了少林寺不来寻老僧,却非要打架偷招么?”话音传毕,一名半老僧人飘然而至,轻飘飘地落地。 众人定睛一看,来者正是玄悲。 段西干笑了几声,两人曾经同行日久,他的小算盘,玄悲是清楚得很。 玄悲这一来,便把围观的低辈僧众打发走了,又拉着两人道:“知道段施主上了少室山,方丈师兄已在禅房奉茶,走走走,喝茶去。” 段西自无不可,便随着两名玄字辈高僧一路穿堂过室,直趋方丈禅房而去,而一路相遇的弟子,便不免惊异了,这么样年轻的一位俗家少侠,竟与两位玄字辈师伯祖并肩而行,却是有何奇异之处?相应地,段西此前在前殿和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过招的事,便一时不胫而走,在这些少林弟子中流传开来。 一路行走,三人直入了少林寺的后殿,远远地望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站在禅房门外,玄悲亲切地拉着段西的袖子,颇欢喜地道:“来来来,段施主,这位便是我少林的方丈玄慈大师。” 段西有些无奈地半被玄悲拖了过来,终于见到了这位他也好奇了很久的少林方丈。 玄慈长着一张方脸,面目颇为端正,神色中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威严之意。 此刻他的神情倒是颇为和蔼,和段西见礼一番,便延请入房。身为一派方丈,在门外迎候,也是给足了段西的面子。 几人在蒲团上坐定,一杯禅茶端上,玄慈微笑着道:“此前玄悲师弟已和我等说过段施主的事,好一位智勇双全的少年英雄,轻轻巧巧就揭破了慕容施主的阴谋,玄悲师弟此行无碍,也多亏了段施主的援手。” 玄慈的客套倒也是意料中事,段西和玄悲一同历险多时,实力已是充分展露出来,更何况刚刚就还在前殿和他们戏耍了一通。别的不说,就冲他那一声引得钟鼓嗡鸣的大吼,玄慈自也明白了段西有多少斤两。 不过段西此来的目的并不只是和老和尚们混个脸熟,他一来为了确认玄悲是否还安好,二来便想知道,得悉了慕容博的阴谋之后,少林寺准备作何处置。 “大理和少林世代交好,少林高僧有事,段西身为段氏子孙,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反正大理段氏这层身份揭了出来,段西便干脆把这招牌接着打下去,只是隐隐有些蛋疼,照原来时间线里段正淳一家的尿性,有可能四大家臣已经出动了来找自己了。 “那慕容博居心叵测,不知方丈大师接下来可有应对的章程?”段西目光炯炯地看着玄慈。 玄慈长长叹息一番,显然是想起了一段往事,他看了段西一眼,欲言又止,段西倒是猜得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大约就是伏击萧远山一事,然而这事是他自己身上的污点,更涉及到丐帮帮主的身世,不想提倒也可以理解,段西便只温和地看着他,这老僧缓缓道:“这慕容博施主,几十年前也是与老僧相交莫逆的好友,当年与他一同做下一些错事,当时只道他也是受人所误,此番听玄悲师弟转达段施主的高见,倒是清楚了许多,慕容施主若真是前朝皇族,一心为了兴复王朝而作乱,这一切便也说得通了。” 但玄慈看着段西的眼神也疑惑了起来:“老衲和令尊镇南王爷也有几分交情,以往也曾聊到南慕容,却是未曾听到这桩秘辛,施主又是从何得知?” 段西轻笑一声,道了一句惭愧,缓缓道:“在下身世有些蹊跷,却是与……与我父王相认未久,这一节大师想是知道的?” 玄慈点了点头。 “在下一身武艺……”段西看着玄悲和玄难笑了起来,“当然上不得台面,但两位高僧都是品评过的,不全是大理段氏一脉吧?” 玄难当下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是和尚,毕竟也是个武人,不禁摇头笑骂道:“小段施主实在不当人子,你这一手武功还上不得台面,那老僧这手武功简直就是村把式了。” 玄悲也是笑着连连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段施主所言非虚,大理段氏英才虽多,多以一路一阳指称雄武林,似施主这般灵活多变,善能学人招数的,若非本寺亦知南慕容路数,当只以为是慕容家的后人。” 段西仍是一脸微笑,说道:“在下年少流落江湖,得拜隐居异人为师,家师自号‘幽谷客’。”幽谷客是秦红棉的自称,但江湖上谁人听说过这号人物?三个老僧相视一眼,都是摇头。 “家师隐逸不出世,自是不愿为外人所知。”段西仍是风轻云淡地说着,“不过,家师……说句有些自夸的,家师虽然隐于江湖,于天下事、于历代逸事都是知之甚详……” 段西微笑着看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