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几个老僧不禁都出了一身汗。 玄慈的眼神一时锐利起来,深深地看了段西一眼。当年那件事自然是做错,公诸于世,所谓一报还一报,那也没什么,只是那个契丹小婴儿阴差阳错之下,如今已成了丐帮之主,那么这件错事,可就不再仅仅是他和一众旧友承担报应就能解决的了。 但这位小段施主究竟知道多少?玄慈想着,便又复淡淡地道:“这件事当年牵连甚广,尊师知道,那倒也不稀奇。” 段西仍是轻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不过,几年之后,有位少年拜入了贵寺玄苦大师的门下……这名少年的来龙去脉,我师父也是知道的。” 三名老僧不约而同一声低呼。段西没有明说乔峰的身世,但这和明言已没有任何区别。 “我也不诓方丈大师,请你想想,当初参与这件事的几个人里,可有能当我师傅之人?”段西心知玄慈多半又会想到参与此事的其余几人身上,干脆点明了,让他自己去想想。 玄慈皱眉凝思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段施主所言,老衲信了。尊师果然神通广大,不知可有能指教敝寺的?” 段西说道:“不敢。我师侦知这一切,便也是令我和少林通气一番,不使胡虏为乱中原。本来这事还有些为难之处,毕竟方丈和慕容博相交莫逆,小子又是空口白牙,如何取信?倒是天幸让在下和玄悲大师先一同坏了慕容博的一番好事。” “尊师虽然隐于江湖,为国为民之心,当真让老衲敬佩。”玄慈感叹一声,露出了悠然神往的神情,陪坐的两名老僧也不禁宣了声佛号。 玄慈续道:“南慕容既然有心祸国,此事老衲当然不能再念私情,更何况他有心加害本寺高僧,更是容他不得。依老衲之见,先派出本寺弟子前往中原各大名门正派,通报过这件事,同时请天下掌门同来少林共商诛除胡虏之事。施主既为大理王子,老衲想,也许施主可以邀请尊师及令尊前来共襄盛会。” 段西干笑了几声,那个他杜撰出来吓人的“幽谷客”自是出席不了,至于段正淳,人家大理国的王爷,恐怕也不会掺和此事,不过自己略略掺一腿倒是无妨,便道:“我师久不欲涉及江湖事,此事可就要拂了方丈大师美意。至于大理,虽然我段氏是汉人,毕竟是外国,我也不知我父王是否愿意参与,但大师既有所命,段西岂敢不从?只是在下仍有事在身,当修书一封,还劳烦少林高僧往大理一行。” 听得段西这么说,玄慈倒也满意,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聊过了大事,这几个老僧倒也没立马端茶送客,仍拉着段西闲聊了一阵,便又邀请他在寺中留宿。段西自无不可,反正出发前便跟周巧巧说了可能停留几天,让她自行勤快练功了。 在少林寺逗留一段时间,找老和尚们练练拳脚,再偷学一招半式,段西是这么规划的。 事情一开始的发展倒也和他所想的差不多,少林寺的氛围也确实挺适合修炼武功的,毕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粗茶淡饭,便是练武参禅,他又不是和尚,更没有便宜弟弟段誉热爱佛学的嗜好,自然不会去找大师们参禅辩机锋。 不过,段西不找大师,大师倒是喜欢来找段西。 玄悲当初热情邀约段西来寺里,便是为了闲暇时和他过招切磋,似乎这次到处去揭露慕容险恶面目的事倒是一时用不着他出面,这些时日便经常来找段西过招。 而除了玄悲,玄难也是常来,只是段西渐渐地便品出些奇怪的东西来,这两个老和尚来来回回跟他耍的都是差不多的武功。玄悲一套大韦陀杵来来回回打得不亦乐乎,玄难倒是有些够意思,除了一套袖里乾坤,好歹还打了一回太祖长拳,段西自是见招学招,倒是让玄难吃了一惊。 “段施主,这太祖长拳武林中便是跑镖的武师也有不少人会,你这才是第一次见到?” 段西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大师可记得,我师傅是隐世的高人幽谷客,他不教我太祖长拳,这很合理。” 要说这少林寺高僧每人便专精一门绝技,本也正常,只是切磋的场合,却总是一套武功来回地用,段西便品出了些东西来。 于是,当玄悲再来找他过招时,段西便不客气地发问了:“大师,这次能不能换套武功耍耍?” 玄悲和他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些时日倒是和他聊得有些忘年交的味道,这半老僧人呵呵一笑,说道:“段施主,少林寺绝技向来概不外传。当然,施主能够在过招中就把老僧的大韦陀杵给领悟了大半,本寺自也没法子追究。只是,老僧倘若知道此事,还继续向施主展演旁的少林绝技,可便是老僧自己违了寺规了。” 段西倒是灵机一动,笑道:“那么,若是在下寻旁的会其他绝技的高僧过招……” 玄悲也笑得高深莫测起来:“段施主的本事老僧跟方丈师兄提过了,所以……” 段西叹了口气。 “施主也不必贪多务得。”玄悲跟着长叹了口气,说道:“本寺玄澄师兄便是痴迷于练武,一心想要一人身兼七十二项绝技。可谁知……当他修到十多项绝技的时候,一日真气炽盛,以致走火入魔,一身武功修为尽废。” 这半老僧人倒是前所未有地认真看着段西的双眼道:“小段施主,你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老僧劝你一句,你资质、根骨都是奇佳,能于打斗中领会对手绝技,这一点便是那南慕容都做不到。只是老僧每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