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的天视地听大法没少用,所以早就挑中了城中一处西夏贵人的府邸。 这家人姓赫连,言辞中隐约提到过赫连铁树大将军,段西便留上了意,细听之下,大致是赫连铁树的一门亲戚。这个赫连家,也确实同城中梁家有婚约,那梁家少女脱逃之后不久便出了意外,段西赶到时已是身陨,只好收拾了歹人善后。 梁家自然也是有些来历的,是当今西夏梁太后的一门远亲,倘若灵鹫宫这位石芝萱首领非要他把梁家也屠了,他的念头也没有多少不通达的。 灵鹫宫收新人总免不了来一番杀戮,依他看来,大致便有磨砺心性和投名状的用意在内,不然何以这个尽是女子的组织,居然个个如狼似虎般凶厉?既然如此,这个赫连贵人家,便只好认了倒霉。 听了段西点出赫连家的方位,石芝萱并未立即启程,倒先是把段西带着回了灵鹫宫诸女聚居的一处所在,带同他一同沐浴换装。 这事儿……自是大饱眼福。 这便也是个考验的门槛,毕竟便是后世,也有那等缩阳入腹的江湖传闻,但总是逃不过细致的“体检”的。在得李长天传授玉蟾诀之前,段西大致有把握做到的,便也差不多是如此,但若是那样,便多半过不了这个“体检”。 如今他这变化,自是如假包换,倒是轻巧地便过了这一关。只不过,周边一群莺莺燕燕的啧啧赞叹,不禁又让他有了一些被吃豆腐的是自己的错觉。 “梁家妹子,人才真个是好啊。” “那些登徒子爱说的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段西自是扮做鹌鹑,乖巧地低头不语,只用眼角的余光欣赏一下无限的春光。 等接了大师伯天山童姥的班,再给这群狂蜂浪蝶一点颜色瞧瞧吧。 …… 梳洗过了之后,段西便也跟着灵鹫宫诸女换上了一套劲装,披上了一个朱红色的斗篷。这等成批的服色灵鹫宫诸女倒是备有不少,显然这兴庆府便也是她们重点“招新”的所在。 石芝萱看了一眼换过了衣服的段西,一双美目流露出极为欣赏的神采,赞道:“人说清水出芙蓉,梁妹妹便穿上了本宫的劲装,也是一样的柔媚动人。” 段西低下了头,仍是扮着鹌鹑,心道:果然漂亮皮囊就是好,不言不语,便胜过了巧言令色。 石芝萱看着段西,又是轻声一笑,说道:“不想那赫连家倒还颇有些来历,还是那赫连铁树的远亲。不过,于我灵鹫宫而言却又算不得了什么,这便去吧。” 石芝萱这般说,显然是已做了些背景调查,段西倒是不惊讶。灵鹫宫虽然凶神恶煞,但要是什么钉子都不管不顾去碰,那就闹了笑话了。 灵鹫宫诸女倒是没有倾巢而出,连同段西在内,便也就出动了九个人而已。段西虽然潜闭了一身内力,但耳窍依旧灵敏,倒是听得出这些人的气息一个个都是有些底子的,便是最差的都有接近段正淳的内力,而最厉害的石芝萱,单论气息沉稳,已和保定帝段正明相似,联想到灵鹫宫以招式奇诡见长,若真个和段正明交手,这位朱天部首领,说不定还能占了上风。 这些人大致上便是朱天部的精华,毕竟是在西夏首府兴庆府动手,宫中就藏着逍遥四老之一的李秋水,明面上还有一品堂,便也只有好手才能在带同一个“不会武功”的“梁洛”动手的情况下,还能快刀斩乱麻、从容撤退。 石芝萱握住了段西的手,一行人尽数使起了轻身功夫,九名女子就像一行飞燕一般在这西夏首府的一角起伏跳跃,直到跳入了一处宅院。 石芝萱没有动手,其余七人纷纷扬袖射箭,继而挥舞双钩,纷纷向前杀去。 赫连家虽非显贵,毕竟也和朝中大将军沾亲带故,处处倒是颇具富贵气象,只是这几名女子一朝杀入,顿时处处血污翻飞。 便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外院的尸体便倒了一片。 以段西如今的经历,本是见惯了,但为了更好地扮好鹌鹑,他便也只好不住收缩气血,然自己看起来更苍白些。 石芝萱虽是料想得到这般情况,也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身为我灵鹫宫中奴婢,往后杀戮便是常事。你可知奉灵鹫宫为主的许多洞主岛主,尊主但凡心情不好,便要我等去取了他们全派性命,这般娇弱,可是不对!” 段西听了她的这般训示,便也接着努力演戏,声若蚊呐地道:“是,婢子明白。” 听了段西的这声自称,石芝萱倒是眉头一展。 赫连家外院已无活口,七女当先便又冲杀进了内院。 这赫连家主哪里想得到这样寻常的一日,竟会有煞神上门? 这人留着西夏最常见的秃头发型,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召集了身边厮仆聚在一起,抖成了一团,见这些人是女子,只道还能说上点软话,高叫道:“几位女侠!好说话!我……我赫连家的钱财都愿意献上,只求饶了性命!” 石芝萱冷笑了一声,喝问道:“你的儿子呢?” 赫连家主脸色一僵,不自禁道:“什么?你们是冲着我儿子来的?小犬是和诸位有什么过节?” 石芝萱却是不理他了,转眼看向了段西道:“梁妹妹,你的这位前家翁看来是不会交出他的儿子……本宫的规矩,你是明白的。” 这中年美妇手腕一抖,已把手中细刀抽出。她身为朱天部首领,所修武艺和属下诸女略有不同,这柄柳叶刀,隐约间也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寒气。 石芝萱将刀把一转,又抓住了段西的手,便把这把刀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