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会儿我想听你叫段叔呢。” 这惫懒的神气却是谁都模仿不来的,高丫头在他的怀里,紧绷的身体一下子便松了许多,脸上泪珠滚滚而落。 段西却是一点也不松懈,脚下的步法不停,猛地向着高台纵身。 缥缈峰一十八道天险,逃是给自己找麻烦,倒不如趁着天山童姥防备不及,打她一个狠的。 余婆婆眼尖,当下已高呼出声道:“姐妹们注意,有奸细!” 段西扬手便是一记白虹掌力送去,却见高台上薄纱一阵涌动,天山童姥也发了一记劈空掌力过来。 两记掌力在空中相遇,便是“啪啪”的几声脆响,段西当时便又发了一记白虹掌力出去,又以衣袖一引,却是在空中转了个弯,仍旧向着余婆婆打去。 这便是白虹掌力的妙用,发出时以巧劲运转,虽然隔空打去,也能以弧状绕过,叫敌人防不胜防。余婆婆本来防备不足,只是这兔起鹘落的瞬间,天山童姥已用掌力掩护过一次,再有掌力袭来时她便有所提防,便也不敢直撄其锋,一个打滚下了高台。但见段西这道掌力余波未消,“啪嗒”一声撞在身后墙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只这一瞬间,段西携着周巧巧的身影便已如一双飞燕般轻捷地上了高台,将周巧巧推在一旁,和天山童姥连连对上了三四招掌法。 天山童姥此时的形象便是个身形极矮的老妇,段西于身形上自是占了点便宜,只不过天山童姥的招数凌厉,内力亦复深厚,虽是突袭,一时也只是旗鼓相当。 天山童姥当时出手,便只是恼怒过招的婢子托大,一心要她吃苦,至于会不会因此丧命,却并不在乎,哪里想得到这个“婢子”居然深藏不露?当下一面仓促应招,一面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暗算姥姥?” 段西身有六脉神剑,更兼得了李长天指点,单天山折梅手和白虹掌力两项他便不怵天山童姥,便只是要提防周巧巧受敌罢了,只不过这丫头武功大有进境,倒也不全是拖油瓶。 段西轻声一笑,说道:“大师伯认不得本门武功么?” 这几招对过,天山童姥自然认出了逍遥派的家数,手上招式不停,继续问道:“你是李秋水贱人的门下?” 段西好整以暇地应招,说道:“我跟李师伯也没什么瓜葛……李师伯怕也教不出我这般卓越的弟子。” 段西虽然口气颇自大,天山童姥却也不得不默认他说的是事实,交手的这几招,内力的深厚,较李秋水犹有过之。 只是这一来天山童姥就更加警惕了,这几十年来,她最大的仇人便是李秋水,这个武功奇高的少女又是谁人? “你既是逍遥派晚辈,为何敢对尊长大动拳脚?” 听着天山童姥这声责骂,段西心中自是毫无波澜,一边应招,一边道:“师伯性情过分乖戾,师侄制服师伯之前,可不敢松懈。” 两人在高台之上交手,周巧巧躲在段西身后,犹自觉得有些气息凝滞,而四周原本悬着的薄纱,此时一起鼓荡飘起,台下诸女此时也都反应过来,在余婆婆的指挥下围住了高台,却是根本靠近不得。 天山童姥冷笑连连,说道:“好个小贼……你是李秋水那妹子的弟子?便是你师父也未必是我对手,你倒是哪来的狗胆?” 段西脸上微笑不变。若是天山童姥功力全盛之时,段西自忖自己的功力还可能略微逊色,然而如今她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三十年大关将近,功力运转当不如平时,而值此关口,她的罩门一类的地方自当更加脆弱。段西当初看书时便记得虚竹点破过天山童姥是手少阳三焦经脉受损,得了李长天传功之后,眼界更是大开,自是知道天山童姥此时最怕的是什么。 天山童姥虽是个年老身矮的老妇,所发出的掌力却是一掌强逾一掌,外溢的掌风更是带着一股炙热之意。段西不用猜也知道,这便是天山童姥得自祖师传授的功夫天山六阳掌,这一套武功李长天却是不会,未曾传授给他。 不过,段西的白虹掌力也不逊色多少,一式式地尽可抵御。周巧巧在他身后,倒也没有多少需要分心的地方,他心内暗忖道:“还是要抓住时机,尽快出手,不然倘若灵鹫宫诸婢人多势众聚过来,甚至便招呼到二巧丫头身上,我便有诸多不便。” 这般想着,段西左手白虹掌力连续推出,右手拇指一竖,隔空连连点去,却是用上了一阳指。之所以不用六脉神剑,却是因为左手白虹掌力所耗真气甚巨,段西为稳妥起见,便不同使两门大耗真气的武功。此外,段西此举其实是为了引发天山童姥的三十年难关提前发作,在搅乱真气方面,一阳指的指力自是胜过了杀伐为主的剑气。 天山童姥三十年难关将近,一身真气确实不如往时一样如臂使指,这半年来也深居简出,生怕李秋水突然发难,今日此次挑选宫婢,本来不过是存了挑选些好苗子培养的念头,根本没料到会遇上段西这样的高手,先是有些措手不及,而真的打了起来,她的身形转动又有些不便起来。 两人掌法飘飘,舞动均是极快,只瞬息间便过了数十招,天山童姥又发觉段西右手发出指法专朝自家罩门袭来,心头更是警兆大生。 “这是一阳指?这贼婢武功如此高强,当非李秋水所遣,可若不是李秋水派来的,又为何与我为难?” 天山童姥心内转念,倒是一瞥眼,窥见了段西身后的高挑丫头。 “竟是为了这丫头么?” 两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