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听这中年胖子所言,倒也算是合情合理,正想顺口答应,一旁的老妖怪却是出声了:“退下!” 胖子有些语塞,脸上却仍是陪着笑道:“小女侠且休生气……这件事,总是希望各位通融……” “滚!” 天山童姥寒声斥了两句,胖子虽是陪着笑,身子也是微微颤抖,拱了拱手,终究转了身离开了。 段西倒是奇怪这天山童姥为何这么气性大,便道:“师伯,这人所求也算合理,便答应了,我看也无妨啊。” 老妖怪冷哼了一声,说道:“答应本来无妨,但姥姥就是看他那张油脸生气。” 段西一时语塞。 车队继续前行,不久,果然有阵阵马蹄声、道道风尘在左前方涌现。 段西看了一眼,笑出声来,说道:“这胖子还真是乌鸦嘴。” 天山童姥依旧是一声冷哼。 周巧巧则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柄刀,一把剑,随后握住了剑。 段西见状,便出声劝道:“这次我们还是先卖胖子一个面子,先按兵不动,好吧……” 这股马贼却没有太讲礼仪,径自冲了过来,便动起了手,只不过段西的车厢靠后,一时尚未波及得到。 前方的兵器交击声响了一阵便渐渐平息,段西扒着车窗一看,多少还是倒了几个人,不过胖子已经上前交涉,看来这帮马贼还真个能用钱买路。 眼见太平无事,段西放下了帘布,周巧巧叹了口气,也松开了手里的兵器。 “许卓实,你做人可别不尽不实!爷们可还要看一看,你要是还藏有什么好货,这买路钱可不太够!” 一阵喧哗声传来,段西皱了皱眉头。 他轻轻地拉起帘布,又朝车窗外窥去,便见几个浑身带着粗野之气的马贼下了马,正吆喝着胖子,一车车地查看。 瞧他们这般熟络地叫着胖子的名字,看来还真没少打交道。 胖子便陪着小心,一车车地相伴走过来,不住口地解释。 眼见走着走着便近了段西这边的车厢,这胖子面上一下子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急忙叫道:“几位爷,且住!这一车还请略过……” 那几个马贼却是不容分说就闯了过来,便用刀尖挑起了车门悬挂的竹帘。 “嘿,这几个娘们愣是要得!” 胖子更加紧张了,凑在一旁叫道:“女侠且住!……几位爷,这几位是……” “是什么?这一车留下,爷们也是许久没碰过女人了!嗬嗬……” “这许卓实不老实,要加钱!” …… 段西叹了口气,朝着周巧巧努了努嘴。 周巧巧略略犹豫,便仍是挑了把剑,嘴里轻声埋怨道:“大哥,你就是不肯变回来,这一路的祸事倒是大半给你惹出来的!” 段西张了张嘴,倒是没法辩解,挑开车门的那夯货,确然在盯着自己。 话说回来,哪里是他不肯变了,主要是天山童姥同行,这变身却是不容打扰的事,就怕这老妖婆忽然使坏,所以他才一直不变。当然了,这具身躯更不冲动些,自然也有一些好处,但要说他不愿变回去,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一声轻响,周巧巧拔剑出鞘,第一剑便削向了挑着车帘的刀,只听“当”的一声响,持刀那人猝不及防,当即便被荡开,周巧巧随即矮身窜出,便和那人交起手来。 许卓实闪在一旁,兀自高声叫道:“几位,且休动手,有话好说……” 段西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终究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算了。 周巧巧如今功夫大进,便是遇见功夫扎手的,自保也足有余,倒不用格外操心。 段西左手一挥,便将车门处挂着的竹帘给扫得飞了起来,随即长身而出,一点足尖便轻盈飞起,挑了个高些的车顶,轻轻落下。 场中众人一齐惊呼起来。 段西这些日子里多是出言指点而已,动手不过是初入商队时抖刀的那一次,也没几人看见,眼下这凌空飞起,宛若神仙中人,根本是这些人平生见所未见。 他们平素见过的好手,轻功再高,也不过就是几个纵跃而已,哪里能做到这样轻飘飘飞起,甚而还能在空中转折。 许卓实凑上前几步,高声叫道:“女侠,大家都是朋友,只是一场误会。请你……请你让你同伴收手吧,大家都收手,交个朋友好不好?” 段西居高临下,脸上似笑非笑道:“许老板,你无非是担心这些朋友今后报复而已。依我看来,倒也不一定就要和气生财,譬如,让这些朋友都往生极乐,大家往后可不就不用再接着打交道……岂不甚美?” 段西本来还有点想卖这个胖子一个面子,但这些马贼自寻死路,眼下他已动了杀机。 之所以居高临下叙话,只是为了多攒些时髦值罢了。 “这……”许卓实有些愣住,迟疑应了一声,却不知话儿要从何接了。 众马贼只是略略愣神,骨子里的凶性倒是勃发出来,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便高声叫道:“弟兄们,挑点好货色给这骚娘们招呼!就一个人,看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哨声一响,梭巡在外围的一干响马便拍马直冲过来,而场间的几名马贼纷纷扬手便射出了暗器,随即挥舞兵器上前。 段西依旧高高站着,只是略略鼓荡着真气,这些射来的袖箭、飞镖,一件件都在身前三尺左右失去了力道,凭空跌落下来。 以他如今的功力,鼓荡出李长天一般的无形气墙,说来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段西也略略观察了这些马贼的身法气息,发觉都是没什么武功传承的,若用北冥神功,能吸到也不过一点年轻人的精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