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星宿老怪身上的生死符开始发作,段西右手的白虹掌力便也略略收了些,靠近了丁春秋几步,就在这老怪来回翻滚抓挠之间,又认着穴道,将剩下的生死符一片片地种了进去。 段西骨子里是个很勤俭节约的人,让他把生死符做成了不用,他是决计不肯的。 这生死符种完了,丁春秋翻滚之势也愈发剧烈起来。 生死符从种下到见效还是有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眼下是后种的逐一生效的表现。 只是段西见丁春秋脸色大有破败之相,心头一想,便又觉得有些浪费的可能。 于是他便也不计较丁春秋一身的肮脏邋遢,大步走了过去,先是一指封住了丁春秋的要穴,让他一时动弹不得,继而双手抓住了这老怪的手腕,先输入了一道内力紧紧护住他的心脉,继而才运转北冥神功,抽取他一身的真气。 丁春秋虽然走了旁门左道,一身内力在这武林中也是一流的境界,让他带着这身内力去死,很浪费。 跟着丁春秋这身内力过来的,自然还有他这些年练下的毒功。 若是旁人遇见了丁春秋这身带毒的真气,自然是退避三舍,然而于段西而言,这不过就是带了补益成分的真气而已……说来,可就更加的不浪费了。 顺带着,段西还把丁春秋一身所中的毒素也都给吸取了。 他最在乎的便也是这一点。 生死符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在生死符之下是最痛苦的,倘若丁春秋在生死符发作到极点之前就给自己毒死了,那简直不吝于解脱了。 那就白白浪费了段西所种下的这十多枚生死符了。 这是极大的浪费,不可接受。 逍遥派的功法都是性命交修,功成延年益寿,甚而能驻颜不老,但一旦散功却是痛苦万状,性命不保。 段西这般吸取丁春秋的功力,便和让他散功无异,但段西又不愿让他速死,那道提前打入护住心脉的真气便是这个用意。 周边的星宿派弟子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自投入星宿派门下以来,何时曾见过星宿老仙吃瘪过。 便是此前丁春秋在段西手下狼狈万分,还有几个忍不住吹嘘“掉一根头发增六十年功力的”,但眼下丁春秋连连中了段西手段,整个人的要害都被段西掌握,还有谁看不出来,星宿老仙今儿个怕是就要了账了? 便有几个心念闪动间,脑子里又编排了另一套颂词,大胆念了出来:“白袍公子英雄无敌,神功盖世,小人忠诚归附,死心塌地,愿为主人做牛做马!”“什么白袍公子,主人已说了是摘星子!摘星大仙,法力无边,法驾中原,神通广大!”…… 有了一两个人开头,星宿弟子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谀词连篇念了出来。当然了,能当即原创一篇出来的寥寥,多数不过就把“星宿老仙”换成了“摘星大仙”或者“白衣公子”之类的。 段西此前抢扇子,到底看着是戏谑之举,这些星宿弟子最擅阿谀奉承,自然会去琢磨拍马屁会不会拍到马蹄上的问题。 段西听着这谀词篇篇,倒是不以为意。 他本来就想收服这帮星宿派的杂碎,这些人这么快就识时务,自然是好事。 他吸尽了丁春秋的功力和毒素,便松手放开了他,再一脚,踢得这老怪滚了几滚。 段西轻咳了一声,四下里的谀词一时停了下来,只见他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阴险模样,冷冷说道:“这老怪谁也不许动,好生看他的下场,谁于本座有二心,只会比他更惨。” 说罢,段西依旧随意地一叉腿,坐了下来,默运玄功炼化毒素。 他身旁鼓起三尺气墙,倒是不担心这些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袭击。 话又说回来,星宿老怪又怎么可能真有什么忠肝义胆的弟子? 段西说出这番话来,一来是为了震慑这些人,二来也是担心万一有哪个胆大要献忠心,出手把丁春秋打死了,可就违背了他充分净化星宿老怪的目的了。 丁春秋功力尽失,段西种下的十几枚生死符这时候都尽数生效了,此刻便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双手不断地在身上抓挠撕扯,双腿也不断地来回摩擦着裸露的土地和石块,同时一声声地惨嚎出来。 段西那道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他便一时不至于断气,而周身的奇痒,已让这老怪完全聚集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更别提去动任何的念头。 他浑身下意识地撕扯、打滚,当真应了生死符得名的那八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西这一番消化功力和毒气,却是打坐了良久。 待到他功行圆满,再度睁开眼时,丁春秋犹自在地上打滚不休。 一众星宿派门人见段西出了定,忙一个个又低下头去,并不敢与他直视。 段西心头甚是畅快,便是一声吩咐下去,将这些星宿门人整肃起来,挨个认个脸熟,便又随手把摘星子的扇子抛了回去。 “你等既然归顺了本座,那么自今日起,这星宿派就算是了账了。我也新立个门派,你等记好了……” 段西随口一说,便想着搞个新门派出来,于命名上,一时却是犯了愁。 他沉吟了半响,这些星宿派门人倒是一个个挺乖巧地等着,唯一的声响便是丁春秋的阵阵哀嚎。 这老怪的嗓门条件倒是真的好,这也过去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声音便也只是稍稍弱了些。 段西心里头想了几个,比如说叫逍遥派吧,那便跟现在的逍遥派撞了名,而且此前拒绝了无崖子的七宝指环,此时又另立一个逍遥派,便颇有些不地道,时髦值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