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笔翁听林平之,不善于书法,有些遗憾:“你不擅长书法,好,我给你讲讲,我这裴将军诗,从颜真卿的书法名贴……” 林平之听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愣逼,秃笔翁见状,摇头叹息一声,大笔一挥,向林平之左脸点去三点,正是裴字的三点起手式。 林平之仔细观看秃笔翁的手势和肩膀的动向,知道他这是虚招,如果不理会,将会变成实招。 林平之用起云雾十三式,也是虚招,但是秃笔翁不知道,所以不得不停下写字的笔势,横笔封来,而此时林平之长剑已经撤回。 秃笔翁再起笔,写出将字笔法,又被林平之用同样的招式截断笔法。 如此几招下去,秃笔翁甚感不耐烦,便如同一个书法高手,正在书房安静写字,却被自家顽劣儿子连续打断,每个字写到一半就被迫终止,始终没法写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秃笔翁深呼吸一口气,心想之前跟林平之说了笔法的顺序来,他知道了所以能提前截住,如今打乱笔法顺序,他就不能截住了。 不过秃笔翁的如意算盘还是失算了,衡山派的云雾十三式,比起秃笔翁的笔法来说,更加玄幻莫测,可以跟随对手来随机应变。 任凭秃笔翁如何打乱,总是被林平之的剑招被迫回访,秃笔翁满腔怒气,道:“臭小子你就知道捣乱!” 说完,一支笔越写越快,可是和衡山弟子比快,那是没什么优势。 向大年教授弟子第一要诀,就是内力大成之前,速度要起来,轻功身法都要跟上。 比快,衡山派如今弟子不曾怕过谁来况且秃笔翁比武较量还要写字,写字最少两笔最多也就三四笔,衔接之处不够自然,总是被眼尖机灵的林平之截住笔势。 此后秃笔翁连续换了几种不同的笔法,有正楷,有行书,有录书,均被林平之截得半路而回,一个字也写不成。 最后秃笔翁心下一沉,换成狂草书法,这连自己也琢磨不透写字的笔法顺序,这样对手便认不出来,没法截断我笔势了吧? 可是他哪里知道林平之根本就不看笔势,眼中里面,只看他的肩膀和腰部屁股的动向,依此来判断他兵刃的动向,找到他两笔之间衔接之处的空隙,然后云雾十三式就专攻这些空隙之处。 逼得秃笔翁不得不回防,不然就直接被长剑所伤! 秃笔翁这一路狂草,使出没到一半,心中积攒的怒气和郁闷便已经到了阈值,突然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后跃起,将笔往室内唯一的液体,也就是丹青生的酒桶里一沾,笔头沾满红色酒液,便在白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他最精熟的裴将军诗,瞬间一气呵成。 尤其那个如字,犹如随时要破壁而飞的感觉。 秃笔翁写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仰头欣赏自己写的白墙上殷红如血的大字,哈哈大笑:“妙极,生平所写的字,以这副字最佳!” 越看越得意,说道:“二哥,你这棋室让我住吧,我舍不得这副字” 接着叹气道:“以后恐怕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了” 黑白子没好气的道:“随你吧,就是你不要,我也住不了,看着你这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如何静下心来下棋?” 秃笔翁见黑白子答应下来,心里高兴,说道:“就是林少侠逼迫得我满腹笔意,无法施展,这才厚积薄发,从笔尖一拥而出,成了这天地间没有的佳作,你的剑法好,我的书法好,咱们各有千秋不分胜负!” 任盈盈笑道:“是极,老前辈说的没错,各有千秋,不分胜负!” 丹青生卖乖:“全仗我的酒好” 黑白子见两个结义兄弟如此,生怕向大年几人心里看轻了,解释道:“我三弟天真烂漫,痴于书法,倒不是输了不认!” 任盈盈摆手示意:“我们理解的,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我们商定的就是梅庄内无人胜过风兄弟的剑法,如今三庄主不胜不败,对结果毫无影响!” 黑白子说道:“这倒也是的,那接下来还是林少侠来和我比试嘛?” 任盈盈道:“那倒不必了,林小子已经三场,也该休息了,况且林小子的剑术虽然了得,但是还不是你的对手!” 林平之也连忙说体力已经耗尽,而且自觉不敌三庄主,不必上去比试。 向大年抽出长剑,斜指于地,说道:“二庄主,请多多指教!” 黑白子点头说好,弯腰伸手到石几下面,抽出了一块方形的铁板出来。铁板上刻着十九道棋路,原来他竟然以棋盘做兵刃,真是世所罕见! 任盈盈插话道:“听说二庄主这块棋盘是件宝物,磁性极强,能吸取世间诸种兵器暗器!” 黑白子颇为意外,没想到自己十多年未行走江湖,还有人记得自己这个兵刃特性。解释道:“阁下真是见闻广博,佩服佩服。当年嗜棋如命,马车中,舟船中,也不停歇,与人对弈,为了预防颠簸之际,棋子散落,才用磁铁做了这棋盘。” 向大年点头,觉得黑白子算是坦诚相待,自己一会手下留情就是,给他留点面子,不让他太过难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