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做着美梦,通体舒坦。 “朕,是来跟诸位告别的!” 他扫眼在场这几位老爹留给他的“绊脚石”,冲几人鞠了一躬。 “对不住了各位。别怪朕毒辣。朕也是无计可施了,但你们放心,你们去后,朕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的体面……” 皇帝准备了大量的讥讽挖苦,打算好好欣赏这帮人痛恨的模样,可他还没说上几句,便依稀听到外边心腹公公哼了句“禀告”什么的,随后就没了动静。 他问了一句,外边没有应答。 他行至窗边,并未见外边有人。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然而,抬眼看出去的他随即便愣住了。 他看到,远远的围场那个方向,可见密密麻麻的人群。 虽看不清是什么人,但那衣装颜色……是御林军吗? 不可能! 他的备用计划好几套,防了又防,御林军不可能会过来。 他摸出袖中不久前刚用过的千里眼细细看去,侧耳听去,随后脸色越来越黑。 远处,有打斗声。 而那黑压压推进着往行宫方向来的,可不正是御林军? 他们……这就已经突破了? 皇帝不明白了。 “怎么可能?俞宏送了玉佩,他们怎么还会这么快推进?姓闵的看到玉佩,即便不认这东西,也该掰扯一会儿才是!” 皇帝不由喃喃。他那几手后备计划,一样都没成?不可能啊!按理,就是亲卫硬扛,也能挡个一刻钟啊!至少也得等他把火放起来啊! “来人!放火!准备放火!准备好了没!” 皇帝着急,冲到殿门口,却这才发现殿门打不开了。 他不敢相信,又推了两把。 结果大殿门一动不动。外边,被锁了! 殿外,也压根就无人应答他! 那一瞬,皇帝腿都软了。 皇帝踉跄再回窗边,发现刚刚打开的窗也被锁死了。 之前他锁了他们,现在,被锁的却成了他? 何其荒谬! 他从窗缝里看到外边三十丈外,似乎闪过一个人。 他眼花了吗?那是俞宏? “俞宏,俞宏!令牌呢!”皇帝怒吼。 可无人应答。 他看错了? “彤彤,咱们被锁住了!”皇帝看向了他的皇贵妃。 “哦?”陶然忍笑。咱们?您确定是“咱们”? “彤彤,快帮朕打开这门!”他打不开殿门,皇贵妃肯定可以。 皇帝着急,可这次他也没得到皇贵妃的回答。 他刚要怒骂,可俞彤却道: “皇上别喊了,什么状况,这不是很明显?”陶然把先前皇帝挑衅众人时的原话奉还。 皇帝下意识回头,随后问话卡在了喉间。 他看到了啥? 他的皇贵妃,此刻手中正把玩着一件小东西。 那玩意儿,可不正是他的……令牌? 别的他都可能认错,但这个,他可是珍藏多年!连皇后都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 自己的令牌竟然在俞彤手上! 他遍体生寒。所以俞宏手里根本没有令牌。所以御林军那里……根本就没人去压着。 此刻的状况依旧是六朵烟花上空,源源不断的御林军正在冲出围场!所以他看到的是真的,宁王和御林军他们已经来了…… 这一瞬,皇帝几乎要疯。他来不及去想究竟令牌怎么到了俞彤手上,也顾不上思量俞彤究竟在做什么,他只是疯了般向俞彤冲过去! “拿来!给朕!” “好!” 俞彤倒是爽快。“皇上慢点,给您便是!” 她伸出了手,递了出去。 皇帝伸手抓去。 可眼瞅着手指已经触及令牌,他的膝头却是一痛。 他不但没抓到令牌,整个人还往地上跪了下去。 差之分毫,失之交臂。 恨啊! 就和今日的大计一样,就差了那么最后的一点点,随后变成了一场空。 皇帝已经不清楚,心和膝盖,究竟哪样更疼些。 他抱着似已裂开的膝头,狠狠瞪住了俞彤。 刚刚,是她,是她突然踹了宴几一脚,把几子顶上了他的膝! 陶然的笑容又是突然一深,随后右手蓄力,内力运转,在皇帝的眼神盯注下,当着他面,直接将牌狠狠在面前的宴几砸了下去! “……”皇帝连喊住手都没来得及。 “啪”的一声! 有碎裂的声音。 皇帝忘了膝痛往前扑抓去。 可他手里抓到的…… 那令牌只剩了外圈的包铜还连着,令牌里层嵌的玉……不是四分五裂,而是碎成了渣块,永远拼不回去的那种。 “朕的令牌……” 陶然挑挑眉。 没了令牌,他连最后喊停御林军的底气都没了。皇帝,输了。 “皇上好吓人,这是做什么?您想要,说一声,臣妾又不是不给!您说什么令牌?这哪里是令牌?臣妾哪来的令牌?” 既是拼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