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围场的皇帝做了最后的努力。 但他要找的恒亲王没来,皇后来了。 皇后带人在他的膝头连下好几针,随后,他的膝盖,连酸痛感都没了。 “你拿走我孩儿的命,我便让你尝尝活力慢慢消失的滋味。”皇后恨道。 皇帝惶恐,却不知皇后对他的腿做了什么…… 那之后没多久,皇帝便在围场“消失”了。 他和叶茹秋被蒙着头塞进了马车。 车行了很久。 等他再见光明,却不知身在何方。 大山的深处,满目荒地,只一间木屋。 他们这才知晓,那帮老头所谓的“归隐”并不是随口一言。 木屋里空空荡荡,一桌一床一灶一缸米面一袋作物种子一些工具用品和几套粗布衣,再无其他。 没有奴仆。 他们想要活下去,只能靠他们的双手。 有个嬷嬷来教他们如何使用灶台,如何种菜,却被皇帝勒住了脖子。 “您别为难老身,上边说了,您从来不切实际,满口仁义道德,却从不知真正民间疾苦,您就得亲身体验,才知错得离谱……”那嬷嬷说罢,抬腿撞向了皇帝的膝头。 皇帝的腿瞬间一软,跪了下去。 他这才发现,他的膝头,一点不受控制。 他害怕了。皇后,皇后肯定在他的膝头下了药。 那嬷嬷要离开,叶茹秋拉住了她不放手。 “本宫是个孕妇,这里怎么生活?” “您不是有手吗?咱们百姓,有了孕也不是就横躺床上什么都不做的。” “那本宫吃什么?” “米面都给了,这漫山遍野都是野菜,想吃肉可抓动物,想吃鱼可以去钓,您自己看着办。” “这里本宫待不下去。求求您,带我们离开……”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威逼利诱,嬷嬷还是离开了。 两人呆坐在地,缓了许久,依旧没法接受。 “五郎,我做不到。” “朕也做不到。” 皇帝垂下脑袋:“可朕也不想死。” 叶茹秋哭了,她也不想死,她还怕死。 她一哭,皇帝更烦,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叶茹秋没想到皇帝会打她,瞬间更崩溃。 “你打我,你不是我的五郎了!” “不是就不是吧!你也早就不是那个秋秋了!” 皇帝没有心思哄她,反而是吼道:“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若不是因为你,朕如何会沦落到这种田地?若不是你当日得罪了皇后和皇贵妃,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要么生火做饭去,要么离朕远点……” “我不做!”叶茹秋大吼。 “那难道朕做吗?”皇帝又一巴掌抽去。“不想饿死就去!” 两人开始相互埋怨,相互折磨。 在焦灼里好不容易撑了两日,皇帝的腿越发糟糕了。 来的第一天他还能跑两步,可这两天,他连走动都难了。被皇后施针的那条腿,完全使不上力。这是要废了? 可这叫天天不应的地方,谁能帮他们? 又是两天后,炮仗烟花响了一天。 新皇登基了。 一整天,皇帝都不吃不喝。 又被打了两个耳光,蜷缩在角落的叶茹秋“幡然醒悟”,皇帝已经不是皇帝,他什么都没了,可她,还有家人。叶家人肯定以为她死了,但只要她出现他们跟前,他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叶茹秋决定,她要逃离。 这大山深处,不知跑出去需要多久?干粮是必备。 她用了两天时间,藏下了三个馒头。 那天半夜,叶茹秋悄悄起身,拿了她早已打好的包袱,又从灶台下拿了一片布。 这是她写的诀别信,用草汁写的。 就当她对不起五郎吧。 她放轻脚步,把信放到了皇帝的枕边。 可,她才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死死扣住。 “你也把朕当死人?贱人!”叶茹秋被皇帝一把拖过。 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两天前开始,她就古怪了起来。她带泪的眼里还有怜悯,他看懂了。她昨日主动干了好多活,太反常了。他还看见她藏馒头了。 可他没开口,她就当他活死人。 皇帝就着月色,看着那片写了字的布头就笑了起来。 他最后的一个身边人,也背叛了他。 “不是,不是背叛。妾身是去投靠叶家。只要找到叶家人,他们就能帮助咱们了。皇上就有救了。您让我走,我去找人。” “你当朕傻子吗?”叶家人或许会救叶茹秋,但一定不会帮他。除非他们不怕得罪新皇,不怕获罪,想要全家一起死! “朕不会让你离开的。秋秋,我最爱的人!你肚子里有朕的孩子啊!咱们一家三口就应该永远在一起!” 皇帝脸上带着瘆人的笑,眼里流转着浓烈的恨意。 能不恨吗? 她明知他的腿一天比一天不行,还把他留下,难道不知道,这或许会害死他吗?可她还是要走。这女人竟然不管他的死活!还是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