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白秋芸的笑声越来越大，连绵不绝。

就像是疯了一样，持续回荡在江北上空。

自从离开永恒之城，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和激动过了。

尽管她也很清楚，正如陈天玄所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

但，

至少她知道，陈天玄已经不再恨她了。

而这，就已经足够。

就算回不到曾经，又能如何？

就算师徒名分已尽，又能怎么样？

她难道不能以全新的身份，再次出现在陈天玄身边，然后大大方方地追求他吗？

曾经，白秋芸退缩过无数次，也做错了无数的选择。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退缩，也不想再错了！

“老师，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愿意以我的生命，来向您起誓！”

见陈天玄越走越远，始终没有回答，白秋芸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辜负您的教导，不折辱太古魔门的威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龙国医圣’这四个字！”

“也许我需要很多很多年，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也许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也许我穷尽一生的努力，都永远无法追上您的脚步！”

“但是我保证，今后您在哪里，我的方向就在哪里！只要您不嫌弃，无论您朝什么方向走，我都希望能紧紧跟在您身后！”

说完，白秋芸有生以来最后一次，对着陈天玄行师徒大礼，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陈天玄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但依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对着白秋芸轻轻地挥了挥。

然后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

两个小时后。

明珠医道协会公馆。

白秋芸拖着重伤垂死的身躯，艰难地走了进去。

尽管她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几道伤口，更是极其严重，连森森白骨都露出了出来，看上去骇人无比。

可她的双眸，却是神采奕奕，透着前所未有的希望与勇气。

“白医圣，您……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把您伤成了这样！？”

见到她，公馆里的医师们全都神情大变，面露惊惧震怖之色。

“没什么，出了点小意外而已，死不了。”

白秋芸却是摆了摆手，温柔地笑着道：“这段时间，为了替我研制药引，你们全都辛苦了。”

“我决定，给你们所有人放个七天的小长假。等假期结束之后，我再为你们单独讲学一次，让你们所有人的医道造诣，全部更上一层楼。”

话音落地，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医师们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放假？

讲学？

这真的是能从白医圣口里说出来的话吗？

要知道，白秋芸可是一向以严格和冷酷著称。

而且在待遇方面，对他们这群医师也从来都是斤斤计较，吝啬至极。

平时有事没事的，不把他们往死里压榨，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值得所有人烧高香了。

又怎么可能突然大发慈悲，给他们放假，为他们讲学呢！？

“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们都不想放假吗？”

白秋芸当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脸上笑容顿时一收，变得冷厉起来。

“不不不，白医圣，我们当然想放假！我们只是……只是……”

医师们被她那冰冷的目光一扫，这才找回了熟悉之感，恐惧之余，心头也踏实了几分。

“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转了性子，突然对你们这么好了是吧？”

白秋芸冷笑起来，眸中寒芒暴涨。

“白医圣恕罪，我们没这个意思！”

医师们立刻就吓得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其实你们想得也没错，我的确是因为某些原因，打开了心结，心里头舒服了许多。”

白秋芸摆了摆手，淡淡道：“所以，你们都起来吧，以后也在我面前也不用再表现得那么拘束了。我保证，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你们。”

“白医圣，您……您说得是真的吗？”

众人惊喜不已，但仍是有些怀疑。

“怎么，你们难道都喜欢我冷着一张脸，平时对你们不是打就是骂？”

白秋芸促狭地笑着道：“好啊，既然你们都有受虐倾向，那我还是变回以前的样子吧。”

“不用了不用了！白医圣，您现在这样子就挺好，我们都非常高兴，非常喜欢！”

众人连忙摆手，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关切道：“只是白医圣，您的伤……”

“我身上的伤势的确有些麻烦，接下来的东海盛宴，我就不准备参加了。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也都准备闭关疗伤，重新修炼一门武道功法。”

白秋芸看向一名长相娇柔甜美的女医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