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5 / 7)

物是水稻,但当年因为大雨,收成并不算好。

幸亏彼时的清政府已经有了“凡地土有数年无人耕种完粮者,即系抛荒,以后如已经垦熟,不许原主复问。”,所以,虽然每一亩地的收成不好,但东发村胜在地广人稀,耕地众多,所以也足够过活。

而且,在当时,农民是可以去找官府用“借呗”的,无论是耕牛、工具,还是种子,甚

至是口粮,都可以找官府去借。

所以,即使那时候农力底下,东发村都能算得上是一个能让人安心度日的地方。

之后,就不断有来自隔壁甘省、陕北、湖广地区的流民迁入东发村,东发村的村志里详细记载了这些人的姓氏、名字和祖籍。

“这本里有写我家祖宗是怎么来的这里吧。”明村长看楚孑看得十分投入,问道。

楚孑:“对,这里显示您家祖先是云贵地区的回民。”

“哦,不过我们现在都从汉族了,”明村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不住祖宗啊。”

“爸,您别说这些啊。”民家大哥劝道。

“唉,我这几天反反复复地做梦,”明村长低着头,“我总觉得,到了地底下,咱们明家的长辈祖辈都饶不了我,谁让我……我把咱们民族都改了啊……”

明村长显然是想说别的事,但这句话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说完,明村长也意识到了什么,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您放心,明村长,您这样不算是数典忘祖,”楚孑只能劝道,“您知道您这一支的‘明’这个姓氏是怎么来的吗?”

明村长抬起头,看了楚孑半晌,摇摇头:“不知道,孩子,难道你知道?”

“嗯,大概了解一些,在清朝同治年间,也就是差不多1870年左右,云贵地区有一批回民为了显示自己支持反.清.复.明的决心,这才开始用的汉族姓氏明。”

而楚孑根据村志记录的明家迁入东发村的时间,猜测村长一家,应该正是这些回民的后人。

“也就是说,我家老祖宗,其实就想挑好了这个字,打算做汉人的?”老村长松了口气,“是不是这样啊,孩子?”

“也许是的,”楚孑笑笑,“但总之,这个姓氏是他们挑的,再加上和东发村的村民通婚了这么多代了,您的确有汉族的血统,所以说自己是汉族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村长这才放下心,感叹道:“多谢你啊,孩子,还得是找你们这些有知识的人来帮我们看看,你这么一说我就松了口气,我也算是少了一件对不起祖宗的事啊……”

明家大哥看向父亲,“爸……”

明村长摆了摆头,并没有再说下去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楚孑边看边回答道。

村志的一大好处,就是无比详尽,将村子里的大事小事都一一记载。

这不仅对于社会学的学者来说,是一个无比宝贵的财富,几乎是以最微观的视角看到这个社会的变迁与变化了,对于历史学家,自然也是珍宝。

楚孑往后翻看着。

后面几本也讲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无非是谁来了、谁走了,哪家和哪家因为田地吵架了,因为借了陈谷子之类的争执。

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抗日战争,然后一段蜗行摸索的岁月,直到今天的盛世。

他能看到,村民们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到一斤

亩产万斤,再到后来引入了科学的农业发展观念,一切走上正轨。

他也能看到东发村几个家族的兴衰荣辱,能看到东发村出的各式各样的奇才怪才,在全国,甚至是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

东发村虽然只是一个几百人口的小村,但却跟着这个社会在一路变迁,蓬勃发展。

这些村志里没有宏大叙事,有的只是一群人的生存、生活、生育、生产。

虽然都是家长里短的事,但楚孑看得津津有味。

就好像是这些村民又在他的眼前活过来了一样。

楚孑一边往后看着,一边给明村长讲清他们这个村现在的这些人都是从哪里过来的,祖籍在哪,因为一件什么事才来到了今天。

明村长听着听着,就开始自己誊抄下来,说回头要讲给村民听。

其实在编号为贰的那本当中,就已经有关于动物殡葬的描述了,讲着哪只黄狗死了,村民们为它们办了怎么样的仪式。

而这些仪式和楚孑那天看到的大同小异。

楚孑又仔细翻看几遍,确认了,他们只有,或者说只记录了狗的葬礼,对于别的动物倒没有涉及。

除此之外,楚孑还发现了两处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处,就是这最后一本,编号为“贰拾”的村志,当中有一页纸被撕掉了。

所有的村志,虽然有的年份久远,纸都脆了,但能看出来是受到了精心的保护。

唯独这一本,又是明村长记录的村志,中间却有一页看上去是被直接扯掉的。

那本村志记录的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可那一页并不像是以前就扯掉的,更像是不久前才扯掉的,因为纸的毛边看上去都还在。

如果只是写错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