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并不大,十来平方的样子,其中一半还被塞上了满满当当的健身器械。
楚孑和王一弗两个大男青年站在里面显得有些局促。
一面墙都是架子,架子上面摆的奖杯都积上了不少灰尘。
这屋子背阴,阳光也照不进来,短短几日,空气中就有一些似有若无的发霉味道。
楚孑看着那个被自己擦干净的奖杯,知道村志上被撕去的那页和明枫得到这些奖杯的时间差不多。
奖杯上,写着一行大字
“市运动会散打80公斤级冠军”
楚孑再擦干净另外几个奖杯上的尘土。
“全国职业散打联赛80公斤级冠军”
“亚洲散打职业锦标赛75公斤级冠军”
“散打世界杯75公斤级第五名”
都是二十余年前的年份。
楚孑想起了那天在水里,唯一一次真正的见到明枫。
他身高一米八几,浑身肌肉分明,即使是在水中也能感觉到是一个颇有力量的男人。
但没想到,明枫二十年前,居然是一个散打运动员。
王一弗也是正经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进逝者的屋子。
本来以为自己学了殡葬,能对这些事抱有平常心,再加上他也不是个多么感性的人,所以没预计自己的情绪会有这么大波动。
但看到这满墙的荣誉,以及褪色的散打手套和沙袋,他突然就一步都挪不动了。
等了半晌,王一弗才慢慢开了口,说道:“他和我是练一个项目的啊……”
楚孑也愣了一下。
他都忘了,王一弗家就是开武馆的,王一弗分别练过跆拳道、传统武术,最终还是决定了练习散打,直到今天。
王一弗的眼神流露出惋惜:“他是打职业联赛的,还是75和80公斤级的,这得吃多少苦才能走到这个地位啊,可以说是圈子里的神了。”
接着,王一弗就给楚孑解释了一下。
散打在华国并不算是个热门的运动,尤其是二十多年前,练得人非常少。
而不论是华国,还是亚洲,当时的运动员大多是练50公斤左右的级别,可以称之为散打界的“蝇量级”了。
和拳击一样,世界主流都认为亚洲男人更适合蝇量级的比赛,所以像明枫这种体重级别的非常少见。
而明枫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打到这个成绩,足以显示他的能力了。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听说过明枫的名字的,”王一弗回忆道,“他和我叔叔是一个年代的选手,但那时候我太小了,记得不太清楚。”王一弗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叹了口气,“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小时候明枫叔就回到村子里了,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二人回头,见刘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也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刘冰将买来的纸箱折叠起来,放在二人的脚下,“开始收拾吧?”
刘冰向房间里走去,等到了房间的最中间,他四周环顾片刻,整个人僵直住了。
“草,”他低低地咒骂一声,“真受不了。”
“阿冰,没事吧?”王一弗点点头,“对了,你洁癖,是不是受不了这屋子啊?”
“不是,”刘冰的眼泪已经出来了,但他背过身,将泪水擦净,然后回过头,“我从小就是跟明枫叔玩着长大的,你们先收拾东西吧,我……我等你们搬完了,再来给他把屋子弄干净。”
说完,刘冰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到门口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框绊倒。
“一个村子长大的,感情肯定深厚啊,是我们这种城市里长大的人理解不了的,”王一弗沉沉叹了口气,“楚哥,咱们开始吧,先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嗯。”楚孑点头。
说着,二人就开始做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明家人已经明确说不要这些遗物了,但楚孑和王一弗还是将每一个物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然后在箱子里摆的整整齐齐。
他们之前在课上,总听说在某些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有专门的遗物整理师,如今自己做起来,才知道这份工作并不容易。
尤其是,楚孑在看到那奖杯上有一个指纹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仿佛是直接见到了明枫一样。
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和明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哥,你看这个。”王一弗忽然呼唤道。
楚孑匆匆别过视线,看到了王一弗举着一摞笔记本。
“这是明枫叔的训练日记,”王一弗翻看着,“你看,他不仅写了那天训练了什么,还写了他当时的心情,等等……”
于是二人翻看着。
这就像是之前翻看村志一样,他们也很快就把明枫过去二十年的经历都翻看了一遍,只觉得不胜唏嘘。
明枫从省散打队退役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
他是因为身体伤病和心理疾病退役的。
身体伤病就多了去了,多处肌肉劳损、骨折、跟腱断裂,不一而足。
可以说这位前职业运动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