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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朝好不容易才回到她的身边,她一定要伪装好才行。在对方面前,她只能是曾经那个看似冷漠,却内心柔软的少女。
不想让陆以朝发现她“病”了。
“好。”
陆以朝知晓单奚泽的不安从何而来,她只是温柔地为单奚泽捋过鬓边碎发,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不耐烦。
直到陆以朝为单奚泽绾好发,又亲自为其穿上衣服,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外面天色也从蒙蒙亮转为大亮。
单奚泽这才让外面的侍女进来。她从不讲究什么铺陈排场,所以尽管栖鸿殿婢女众多,每日也只有当天值班的两个婢女能够进来端茶送水。
两名侍女低眉顺眼端着水盆进来。能在栖鸿殿内做事的人都识得分寸,尤其是像她们这样有幸侍奉宫主的,都清楚地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能有多余的好奇心,莫要关注主上的动向。
但当她们惊觉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时,难免还是露出了惊愕之色。
昨天宫主进屋休憩时,并没有带人进来。这一点她们是
记得十分清楚的。更何况宫主一向洁身自好,也根本不可能做出随意将他人带入寝居这种事来。
那就是昨晚值宿的人玩忽职守,叫什么人混了进来
两人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继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居然又犯这种错误,这次值宿的人也不知要遭到多么严重的责罚。
她们一边在心里替昨晚守夜的人捏了一把汗,一边却又疑惑,宫主这一次为何未曾立刻让人处置擅入者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得到解答,两个婢女候在帘外阶下,纵然有百般疑惑,也不敢妄自窥探。只等着宫主洗漱完毕,她们垂首将水盆和茶杯端走,并不敢多看,只记得纱帐后朦朦胧胧挨在一处的两个身影,以及宫主低声唤了那人一声。
并没有听清唤的是什么,但是却能够听得出来,言语之间那不加掩饰的温柔和眷恋。
宫主身边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闯入宫主寝居,并且非但没有被宫主杀掉,甚至还被宫主那般特殊对待。
这件事令两个婢女百思不得其解。出了此等重大疏忽,她们本应该立刻禀报给留絮,可是想到刚才宫主那十分平静的反应,她们又有些不确定有没有必要这么做。
满怀疑惑的婢女毫无头绪,只能和其他同伴一起在外面候着。
顷刻之后,门从里面打开。
令人意外的是,一贯只着黑色的宫主,今日竟穿的是月白色衣裙,就连原本冷冽的脸庞此刻也带上了几分柔和的弧度。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女子。
女子容颜清绝,眉目温和。一袭青衣更衬得其清雅如竹,给人以一种淡泊超然之感。
更重要的是,前几日某个曾被狼狈拖出来送往执法堂处置的女人,分明与眼前人有着一模一样的相貌。
这下不只是刚才进去的两个婢女,其他人也一下愣住了。但她们很快又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去。
一直到宫主携着那个女子走了出去,她们才终于抬起头来,茫然地互相看了几眼。
所以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倘若刚才那女子和前些天被拖出去的人一样,是有意易容打扮成宫主心上人模样、带着某种目的接近宫主,那为何宫主让人处置了上一个,却偏偏对这一个网开一面,还将其带在身边。
不过就算是她们也能够明显感觉得出来,今日和宫主一起出来的女子清雅淡泊,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与上次那人相比,简直就像是正品与赝品之间的区别。
但她们常年在栖鸿殿中侍奉,也多少比旁人多知晓些许内情,知道主上的心上人是苍明宫的上一任宫主,而那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应该只是碰巧容貌和气质都比较相似吧。
婢女们打了个寒噤,不敢多想。
否则岂不是成鬼故事了
并不在意身后留下了多少猜测和妄议,单奚泽和陆以朝走在去药圃的路上。
陆以朝没有隐瞒单奚泽,而是把自己身中蚀月之毒一事告诉了对方,并也坦言现在必须拿到寒灵草才能解毒。
知道此事之后,单奚泽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急迫,挽起她就径直要去药圃。
陆以朝说出此事自然不是为了让单奚泽帮忙,只要她想,她自己便能轻易取走寒灵草。告诉单奚泽,只是不想因为隐瞒对方而生出许多误会来。
可即便坦白相告,陆以朝却仍旧察觉出,单奚泽身上有些许不对劲。
这一路上她与单奚泽说起这两年的经历,也说起竹神医一家对自己的照顾,以及两个小姑娘的纯真可爱。
一边说着,她注意着女子的神色。女子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勉强笑笑。
对方看起来并不开心,反而又回到了今早时的那个状态。
眼瞳沉沉,就像是在压抑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