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又同云岁晚客气了几句,这才豁出去一般的交代着,“那夫人,奴婢同您说了之后您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奴婢担心被二夫人给赶出去。”
“这是自然,你快说。”
瞧云岁晚那猴急都忘了伪装的可恶嘴脸,水秀真是有够无语的,她可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光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种人是什么样的性格,现在被当成白痴弱鸡有些不爽。
可以想到二夫人大恩,还是强忍着恶心的假笑,“二夫人从我们姚姨娘那离开之后就吩咐阿福姐姐去套车马了,说是……说是要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见谁奴婢就不知道了。”
云岁晚偷偷激动起来,“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长宁公府是没有什么赵明若很重要的了,侯府能见的人不必外出,难不成……是养在外面的人了?
就是了,安远侯府世代袭爵,这么大的权势怎么可能就真的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一定是那赵明若中饱私囊,拿着侯府的银子在外面养小白脸!
看她这次怎么让她下堂!
“秀秀,这件事情事关侯府的脸面,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当着旁人的面前提起,以免会影响侯府的名声。”
“奴婢知道。”
当然了,就是专门说给你这个贪得无厌的蠢货听的。
——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远水胡同停下。
虽说都是在临安城,但各个地方却有着差别,临近皇城的街道最为繁华,而这些在边缘的地方便要更加落魄些。
赵明若下车带着阿福步行走在碎石堆积的小路上,一路按照水秀交代的地点来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处清贫的大门前。
木门看起来有些破旧,不知被多少次大雨砸下,又被多少酷日暴晒,角落的木头已经腐朽,轻轻一碰估计就掉渣了。
主仆两人默契的站在门外,并未多说话。
这个点,按照水秀说的,该是秦子明回家休息吃饭的时辰,果然,不一会儿胡同拐角便出现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适龄男子。
他身材瘦弱,但并不羸弱,眉宇间自有一番书生正气,目光更是坚定,他脚步匆匆,推开门笑着招呼着院子里面正在干活的妇人,“娘,你的身子不好,回去休息,这些活儿子做工回来会帮您干的。”
大约五十年纪的妇人满良沧桑,看着儿子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疼的红了眼睛,她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去端着饭菜到桌子上。
秦子明看着妇人的样子伤心劝道,“娘,别替儿子难过,个人有个人的出路,家中情况本就艰难,父亲过世的早,是母亲靠着一双手替人缝补浆洗才供儿子读书,能考到秀才已经很是不易了,儿子怎好稳坐学堂,当真不闻窗外之事,心安理得的享受娘亲为儿子付出。”
“现在儿子可以赚钱养家,娘您就好好休养。”
“等着儿子赚够了银子,就接儿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才是真的享福了。”
一提到姚,妇人眼中的泪就止不住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累才把自己的儿子养大,十五岁中了秀才,就算是在临安城权贵遍地也是不输人的,现在却只能靠苦力赚钱,她如何不心疼啊。
“都是娘不好,娘当初要是不给你定下这门婚事……”
她儿子实在是太执拗了,认可一件事情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子明出言打断了妇人的话,“娘,幸好您替当初替我定下那门婚事,我喜欢儿,从小就喜欢,若没有这桩婚事,我便是想要努力接她都没个名分,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妇人满眼泪,“可……儿已经嫁人了,你难道要去夫家把人给赎回来吗,都是娘的错啊。”
那赎身的银子宛若天价,自己的儿子就算是累死几十年也赚不到啊。
“衣服差不多干了,我晚上回来收,但是娘我觉得最近的天气不对,都快三月了,却还这样冷,避免有其他的情况,儿子晚上替您多买些菜和药回来。”
秦子明打断了娘亲的话,“而且娘你放心,儿子只是白天做工,晚上可以读书,不耽误考试的,您别担心了。”
赵明若推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没有经得你们的同意就进门来,是我们路过想要讨一碗水喝,可以吗?”
“当然可以。”
秦子明爽快答应,很快便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赵明若接过喝下,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家,虽然清贫,但却干净整洁,秦子明为甚豁达勤快,的确是姚和水秀说的那般,是个好人,只是命苦家境不好。
想来若不是自己出手,儿迟早会被他给接回家。
不论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总归他是会做到的。
“多谢。”
赵明若把碗还了回去,笑着问道,“这位小哥,我有些迷路了,不知道你能否出门送送我?”
“行。”
秦子明嘱托道,“娘,我去去就来。”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要去什么地方,我现在便给你指路。”
赵明若停住了脚步,坦诚道,“我是安远侯府二夫人,听闻你富有才学,想要请你过来侯府做账房,每月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