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着心事。lt;/pgt;
忽然,在他的身后,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踩踏草丛所发出的步靴之声,有人也向着这片树林走了过来。lt;/pgt;
承平立刻停步,转头迅速望了一眼身后,影影绰绰,他到康王和一名随从正往这方向走来,蹙了蹙眉,立刻便隐在了近畔的一簇密枝之后。lt;/pgt;
康王行到林中一隐僻之地,停了脚步,立定,着像是在等人。他的面色阴沉,眉头紧皱。伴他的心腹觑着他的神色,出言低声劝慰起来:“大王息怒。冯相的话,大王一定要听。如今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万万不能有半点疏忽。为大王将来,忍一忍,叫她几声阿姐,多说几句好话,又有何妨?待到将来,天下都归大王所有,她也没了圣人作倚仗,还不是任由大王拿捏?与韩信当年所受的胯下之辱相比,大王今日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lt;/pgt;
康王眉头皱得更是紧了几分。lt;/pgt;
“这道理还用你说?我就是觉得憋屈!她压在我头上,也就罢了,那姓裴的靠着我这阿姐,哄到她的欢心,如今竟也爬上了我的头!此人我将来一定是要除去的!还有那个胡儿,和他形同狼狈,暗中定有不可告人之阴谋,也是万万不能留的!”lt;/pgt;
提及承平,或是中间又另外掺杂着卢文君的缘故,康王的语调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嫉恨。lt;/pgt;
“大王放心,将来之事,冯相自有考量。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太子之位。快了!大王等着瞧便是。”lt;/pgt;
康王想到上次朝会里发生的事,心情终于略略舒畅几分,继而转脸,张望自己方才来的方向,面上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那心腹知他心意,忙道:“大王在此稍候,我去瞧瞧。”lt;/pgt;
暗处,承平着康王心腹匆匆离去,盯着康王,出神了片刻,眼皮忽然轻轻跳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狠厉之色。lt;/pgt;
下一刻,他已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他掠动秋枝和靴履踏着草丛所发的步伐之声惊动了康王。他猛地回头,清来人,起初诧异不已,忽然,想到了自己方才发的那几句狠话。若是被他听去了,转到公主和裴萧元的面前,那便十分不妙。lt;/pgt;
他的心不禁咯噔跳了一下,极力定住心神,冷声道:“你怎会在此?私闯皇家禁苑,可知是什么罪?”lt;/pgt;
承平满面笑容,走到他的面前,躬身行礼,口中连连告罪:“是我的罪过!大王勿怪!更请大王放心,方才大王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曾入耳——”lt;/pgt;
这话乍听好似没有毛病,然而再想,又分明是另有所指。lt;/pgt;
康王反应了过来,脸色不禁变得极是难:“阿史那,你此言何意?莫非还想借机来威胁我?”lt;/pgt;
承平随了行礼的动作,弯腰下去,身体弯得如同一张弓,手几乎都要触碰到靴面了。lt;/pgt;
他笑道:“大王误会了。我怎敢如此行事?”说完,抬脸,口中又咦了一声,指着康王的身后道:“你瞧,你后面有人。”lt;/pgt;
康王下意识应声转头,竟真见一道高大的人影从他身后的一片树影里闪出。lt;/pgt;
那是阿史那的族人,名叫施咄,以勇力而著称,如今就在禁军里担任副领之职。lt;/pgt;
康王再次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倏地一凉,接着,心间有破碎般的剧痛之感传来。lt;/pgt;
他猛地转头,见阿史那已直起身。他的手中攥着一把匕首。而那匕首的刀刃,正深深地插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上。lt;/pgt;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阿史那的脸。他那张脸依然带着笑,眼都未眨一下,凑了上来,轻声地道:“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今日既然遇上,我便提早送大王一程。”lt;/pgt;
殷红的血从康王胸前那被戳出的洞里缓缓外溢,染红周围的一片银衣。他忍着绞心的剧痛,勉力支撑着自己将要倒下的身体,张口呼救。然而承平又岂会给他机会,翻起另手,迅速捂死他口,与此同时,那握着匕首的手转了一下。lt;/pgt;
康王当即倒地,再挣扎片刻,气绝身亡。lt;/pgt;
承平蹲下,伸指探到康王鼻下试息,确定已死,这才拔出匕首,站起身,抬起靴底,来回擦抹着上面沾来的血污。lt;/pgt;
这时,方才那个走得不远的康王心腹已转了回来,冷不防见这一幕,对上承平投来的两道阴冷目光,大惊失色,转头待要奔逃,已被施咄追上,干净利落地一并杀死。lt;/pgt;
阿史那将拭去血污的匕首插回到自己的靴靿当中,瞥了眼地上的两具尸首,皱了皱眉,低声道:“往林深处找个地方,先埋起来。”lt;/pgt;
施咄应是,召来另外两名还藏在附近的手下,几人拖尸来到一更加荒僻之处,寻到了一道浅沟,将尸首推下,正要埋土,承平走了上来,伸手,将康王腰上的一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