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刀剑杀伐声音是从一楼传来,原来他们一行人已经从三楼突围到了一楼,先前黑压压的刺客已经只剩一半,并且大多是在负隅顽抗。
褚长安手持利剑,招式凌厉而霸道地与面前的人对垒,直攻那人下盘,狭长深邃的眼瞳里映着寒光。他似乎并不着急把对手击溃,反而在消磨对方的耐性。
“你们究竟是何人指使排遣,若是说了,本皇子还能留你一命。”
那人吃力地应对褚长安的攻势,虽黑巾蒙面,却也难以遮掩他力不从心的慌乱。但这些刺客都是死士,对褚长安的威言置若罔闻,只是像一个杀戮机器一般,将杀死褚长安视作视死如归的任务。
褚长安见他冥顽不灵,也不浪费时间,提力转腕扫剑归刺一气呵成,五招之下便将那柄长剑送入了黑衣人的腹腔之中。
温热的血染湿他的手掌,他冷漠地擦去。忽地,却有一股力量拽住了他的手臂。
褚长安本能反应便将剑一送。
被寒光凛凛的利剑架在脖子上的秦不晚惊恐地一个哆嗦,连连嘘声:“是我是我!”
“不晚小姐,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褚长安一皱眉,将她拉到身后,神色警惕地看向四周,防止有人偷袭。
秦不晚看着他原本风雅儒儒的衣衫上遍布血迹,再加上方才亲眼见他杀人同切菜,视觉冲击太大,不免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秦不晚四下打量周围,见褚方琰在离这有几步的地方装模作样地和刺客对敌。她定了定神,拽着褚长安一方衣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左边迎刺来一名黑衣人,褚长安提剑挡转,护着秦不晚往后一带,低声道:“现下情况危急,不晚小姐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吧。”
“日后就晚了!”秦不晚一急,见情势不容乐观,只能是一边跟着褚长安战斗灵活移动,一边观察周围情况,再一边捡着重点开口。
“方才我同思懿去搬救兵,回来时我抄水路近道,撞见兰橘儿和拂娘在树林私语。他们说今夜的刺客全是为你而来,五皇子同你们宫里的皇后密谋,若今夜刺客能杀了你便称你是救太子驾不幸殒命,若杀不成就要将这刺杀大罪悉数推到你的头上!”
秦不晚快语连篇,舌头都不带打结的,紧紧抓着褚长安的衣角在他身后闪来躲去。
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像老鹰捉小鸡。
而褚长安一面应对刺客,听了这一番话后眉头微蹙,脸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九殿下,你听到了吗?”秦不晚见他没什么反应似的,又复问了一声,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他持续着御敌的招数,静默良久,却是低声道:“多谢你了。”
“眼下可不是什么感谢的好时机,九殿下可有良策自保?”
“他们步步为营将我逼于瓮中,如今倒是不好办了。”他叹一声。
褚长安手挽剑花,将周围一干刺客清扫得差不多,而随着宋白唤来的援手和秦宣侯安武侯的支援,场面已经被控制住,只剩下小股残余还在负隅顽抗。
“给本太子抓活的!”褚乾元对众人吩咐道,他虽衣衫染血,污浊狼狈难堪,但一身风华质气不减分毫。
现下众皇子们已然是可以喘口气,剩余的逆党由援兵对付已经绰绰有余。
五皇子褚方琰执着利剑撑地大口喘气,身上肩上有几道长长的血痕,都是先前战斗时为了保护褚乾元所受。他惯是个聪明的,知晓若自己不为太子受些伤,在曹皇后面前难说话。
此时见刺客们已经不能成气候,褚长安也好端端地活着,褚方琰明白第一条计划是行不通了。他转着一双猎鹰一般的眼睛,装作是在喘气养息,却悄悄朝着兰橘儿使眼色,兰橘儿亦与他眼神相交,右手捏着一枚食指,朝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膝后击去。
黑衣人失去平衡跪地,立刻便被几把刀架住了脖子,顷刻间被活捉住。
秦不晚看着趋势发展,又急又躁,脑海中飞快地翻滚着救褚长安的主意,但又一一被她否决。
她前世是个演员,这世是个咸鱼嫡女,在侯府里斗一斗后妈庶妹还行,当真碰上这些诡谲腌臜的宫闱事情倒是一时间思维局在了一块儿。
“不晚小姐,若是我有一法脱困,你可愿意助我?”
就在这个时候,褚长安的声音忽地传来。
“自然是愿的。”秦不晚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
“若是有危险呢。”
“没关系啊。”
褚长安轻叹一口气,低言了一句:“多谢。”
继而他长眸一暗,掌风在秦不晚肩上暗送,秦不晚被掌力推送踉跄两步往后跌去,正好撞上一个刺客。
那刺客本就杀红了眼,见到有人撞上来自然是发狠地举起剑砍来。
秦康佑他老人家是后来的,也正和刺客交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出现在这乱糟糟的战局里头,劈开几个刺客要去救人。
剑上冷光咧咧闪过秦不晚的瞳仁,这一瞬间将置入死,她呆地都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抬手捂住眼睛。
“晚晚!”褚乾元此时才发现秦不晚的身影,那利刃在她头顶几寸就要落下,他大骇,奈何距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