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糕点轻咬一口软糯绵甜,片刻便化在舌尖,滋味极好。
“曾听爹爹提起过京都里的诗会雅会,却没有机会去一次,托九殿下的福,今日倒是让我长长见识了。”她笑着。
褚长安温雅俊朗,引得姑娘们频频侧目,有些认得他身份的,怯怯地远远坐着;有几个不认得他身份的,竟是大胆地坐到身边来,秋波款款送情意。
有一容貌娇媚的姑娘干脆是主动出击,她半掩着团扇,羞羞涩涩开口:“奴家见这位公子生得倜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年纪几何,可婚配否?”
秦不晚正喝着茶,差些没呛着,朝褚长安看去,见他神色不改,只是握杯淡淡笑着:“姑娘安,在下姓安,单名一个长,正弱冠,不曾婚配。”
“甚好,奴家茜素,二八年纪,也不曾婚配呢。”那女子低垂着眼帘,娇笑了一声,“家父是通政司参议孙明威,奴家在家中排行第三,位属嫡出。”
孙茜素像是自报家门一般,将自己的身家简单交代了一通。她眉宇间虽有羞涩,但更多的是傲气。孙明威这个通政司参议是新上任的,做京官之前,孙家在梧州发展,可谓是梧州地界最最尊贵的人。
孙茜素娇生惯养金汤匙喂大,自然是娇气自傲,以往在梧州就是名媛圈子里头一位,以为到了京都来也是一样,是以现下看见了天人一般的褚长安,就忍不住率先出击。
褚长安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没有接话。
秦不晚不动声色地朝着褚长安挪近了些,警惕性大起,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了,悄咪地盯着那孙茜素看。
孙茜素此时才发现褚长安身边坐了个女子,又见秦不晚姿容出众,比自己还要出挑些,不免心下腹诽,暗生了攀比之心。
“你是何人,与安长公子是什么关系?瞧你穿衣打扮,应该也是出身官宦人家,不知道你父亲官拜几品啊?”孙茜素拿下巴尖瞧秦不晚,一双眼眸里满是傲气。
秦不晚还没有说话,怀琇却是看不得这女子骄横的样子,冷声道:“孙小姐好威风啊,我家小姐是侯府嫡长女,平日也没有孙小姐这样派头呢。”
“侯府……”孙茜素腹诽,难道是翰林院侍读侯远豪大人家的女儿?她父亲年前来京都上任的时候,拜会过不少人家,这个翰林院侍读侯远豪给自家父亲送过贺帖,仿佛是听过他家有三个女儿。
这样一想,孙茜素又细细把秦不晚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了底气,一个从五品官的嫡长女,身份还是不如自己尊贵的。
“侯府,本小姐知道。”孙茜素嗤声一笑,本来想嘲讽一二,但是当着褚长安的面,还是收敛了些,“侯妹妹的侍女好厉害啊,咱们这些做主子的说话,还轮不到一个丫头插嘴吧。”
猴妹妹?秦不晚一皱眉,这称呼怎么这么怪呢。
没等秦不晚回答,那孙茜素却是丢了个白眼过来,然后像一张狗皮膏药似地朝着褚长安黏上去。
“安公子,奴家同家人刚来京都不久,对京都各处都不甚熟悉呢,这雅会也是一闺中姐妹相邀。若公子得空,能否与我讲讲这京都的风土人情,也好解解闷不是。”孙茜素一手搅弄鬓边发,媚眼如丝。
褚长安静坐,摩挲着酒杯,狭长的眸朝着秦不晚偷瞄了一眼,见她虽然表面淡定,但两只粉拳攥在袖中握得紧紧地,连那些珍馐糕点转到眼前她也一眼不瞧了。
他不免抬唇轻轻一笑,收回目光来,竟是说了一个“好”字。
孙茜素大喜过望,得意地朝秦不晚瞥了一眼,连忙更加热情地黏上去,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孙茜素连连娇笑,捂嘴作态。
“搞什么……”秦不晚气鼓鼓地扯着袖子,低声嘟囔,“约我出来,却和这个拦路虎聊得起劲。”
谷朵在背后噗嗤一笑,小声说:“小姐,您也去和九殿下说话呀,您平日里能说会道,还怕说不过她。”
“我不去。”秦不晚气哼地托着腮。
那边孙茜素的笑声越发娇浪,竟是提起了玉壶要和褚长安对饮。褚长安不动声色地拒绝,又朝着秦不晚一指:“孙小姐雅兴,在下就不做陪了,晚些还要送不晚小姐回去,惹得一身酒气恐怕失了礼数。”
秦不晚不说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想方才不是和人家聊的挺开心的,现在又拿自己做什么说辞。
孙茜素听了,果然就不乐意了,红唇一翘:“侯妹妹好生娇弱啊,虽说你和安公子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可你又不是自己没有腿,还得要人送。”
什么青梅竹马的表兄妹?秦不晚是一头雾水,褚长安这厮编了个假名,怎么还扯了这些有的没的。
见褚长安对自己神秘莫测地笑,秦不晚也不好戳破,但实在是瞧这个孙茜素很不顺眼,没好气地回道:“那孙小姐也不是没长骨头啊,总柔弱无骨地靠着人家是个什么意思?”
“你!”孙茜素被戳破小动作,有些羞恼,但看褚长安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也就胆子大了起来,娇哼一声,“安公子都未说什么呢,侯妹妹倒是眼急心热。”
周围的闺秀和子弟有些被这边的声音吸引过来,更有认得褚长安身份的在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