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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觉得,这皇宫是活的,就像一头怪物,蛰伏着,冷冰冰的眼睛盯着一个个人影儿。趁人不备,它就张开大嘴——”

“别胡说!”祝灵胭打断道。

常微柠这下没说了。

祝灵胭却已经开始联想了,皮肤窜上一层凉意。

她不知道怎么劝这小姑娘,因为后宫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剥削人的地界儿,说它是怪物,一点儿没错。

“这种话,不要乱说。”最终,她只劝道。

话刚说完,目光落在常微柠忽然滑落的衣袖,以及露出来的一截雪肤上,不由瞳仁一缩:“你手臂怎么了?”

常微柠收回视线,落在自己布满伤痕的手臂上,随手拉下袖子:“这个啊。怪物咬的。”

怪物?什么怪物?

祝灵胭刚才看见了,那分明是咬痕、割痕、抓痕,新旧都有,交错着层层叠叠。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姑娘的眼神闪烁着,倾身靠近过来,跟她咬耳朵,“我啊,曾经有个情郎。”

“!!!”

祝灵胭只当自己聋了:“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常微柠笑了,挑挑眉梢,有点得意地说:“我知道,姐姐听见了。”

她转而看向窗外,眼神闪烁着,竟有些出神:“我本来想嫁给他的。可是,我大伯不许。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把我送了进来。”

祝灵胭简直想站起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推出去。

她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小白兔,是个黑心小白兔:“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常微柠笑着,转头看过来,盈满光亮的眸子闪烁着:“姐姐,你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是吧?”

这像担心她说出去的样子吗?

祝灵胭绷着脸,说道:“你若不想被人知道,就不该说。说出口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她倒是可以不告诉别人,包括盈盈。可是,谁知道常微柠还对谁说过?万一泄露了,她怎么撇得清?

仿佛猜到她想说什么,常微柠挑挑眉:“我只告诉了姐姐。真的。”

祝灵胭面色淡淡:“你好自为之。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看错我了。往后,你夹着尾巴做人。”

常微柠定定看了她两眼,脸上渐渐浮现失望。

祝灵胭以为她放弃跟自己交心了,谁知她说:“姐姐,你果然是个好人。”

说完,起身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寒翠宫,祝灵胭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她想到常微柠手臂上的伤痕,又不由得皱眉。

“看着至少有两个月历史了。”她跟温采盈闲聊时,把常微柠手臂上有伤说了出来。

常微柠有情郎的事,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但这既然是秘密,她就不会对人说起。除非,这件事影响到她和盈盈了。

“自残?”温采盈听了,皱起眉。

后宫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所以不可能是有人欺负她。再想到“皇宫是一头怪物”的说法,两人更倾向于她的伤是自残导致。

“这年头也没有心理医生啊。”祝灵胭叹气。

以常微柠的年纪,搁现代还没成年呢,真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宫里没人霸凌她,而她那黑心小白兔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被人霸凌。所以问题出在哪儿?

“我给你拨点银子,如果她再去找你,你好好跟她聊聊,看看她有没有喜欢的。吃吃喝喝都不算事儿,想穿漂亮衣服戴稀罕首饰,也可以满足。”温采盈道。

祝灵胭点点头:“好。”

说完,又提起另外一事:“如果有人送你口红,你别用。”

“怎么啦?”

祝灵胭就道:“这是沾口的东西,万一有点什么,很危险。”

温采盈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放心。我又不傻,除了内务府和你送来的,我一概不用。”

“那就好。”祝灵胭道。

转眼到了月底。

“皇上召了静嫔娘娘。”小豆子从外面回来,将膳食放在桌上,说着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