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野店 (一)(1 / 2)

陨龙河一路蜿蜒东去,奔腾不息,穿越两岸崇山峻岭,浅滩险谷,风景美不胜收,不一而足。一条不足五尺的官道沿着陨龙河左边山脚曲折向前,婉转反复,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依然顽强向前,直向朝阳城而去。  离朝阳城不到五十里处,一座高约数千米的山峰宛如一道被打倒横放的屏风从横里插出,硬生生的挡住了陨龙河的去路,迫使陨龙河沿着山脚改道向右而去,这座巍峨险峻的山峰却有着一个不那么像山的名字:好汉坡。好汉坡的山脚俱是坚硬如铁的青色山石,壁立若刀削,光滑似境,飞鸟难度,官道至此,再也不能沿山脚而行。  于是官道折叠向上,顽强的在山壁之上走出了一条“之”字行小道,沿着好汉坡迂回向上,直到峰顶,翻过峰顶,沿着山脊向东而下,不到五十里便是朝阳城。这垂直不过数百丈的距离,却是路宽不足三尺,需要弯弯拐拐迂回数十里的距离,旁边是悬崖峭壁,无论人马,若是失足跌下山崖,绝难幸免。  好汉坡有三百道拐,每道拐都充满危险,当地流传着两句顺口溜:“好汉坡,好汉坡,好汉见了打哆嗦。”、“好汉坡上三百拐,拐拐都要把命买。”可见好汉坡之难走,据说只要一天内翻过好汉坡的人,都可称好汉,这便是好汉坡的由来。  好汉坡的坡脚有一块不足十丈方圆的平地,孤零零的立着一栋古老破旧的二层木楼,楼顶用旗杆斜斜的支出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子,依稀看得出是一个“店”字,像这种把客栈开在野外的,当地人俗称野店。一楼三间正房,中间一间大门敞开,门口一块木板上写着“住店、打尖、加水”几字。许多过往客商到了这里,往往都选择住宿一晚,次日早起,一鼓作气登上好汉坡。  这日傍晚时分,好汉坡脚下的官道上走来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年约十六七岁年纪,高约七尺出头,一头齐肩的长发随意用一根布条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没有被扎住的长发肆意飞扬,显得有些狂放和不羁。少年脸部棱角分明,带些微微的古铜颜色,鼻梁高挺,眸若晨星,斜跨一个青色布包,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包裹下面露出一截长长的刀柄,应是背了一把连鞘长刀。  少年手提一只重达十多斤的穿山甲,施施然走进店里,却见里面甚为宽敞,对着大门的是一个条形的木制柜台,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年纪,身材粗壮,面容彪悍的女人,正在埋头算账。女人背后是一壁高大的木柜,柜子做成方形的木格,林林总总的摆放了十来个陶土罐子,上面用红字贴着各类酒水的名称,柜台旁边是一个宽敞的后面,应是饭店的厨房所在。柜台两边的大厅摆了数张八仙桌椅,看起来满满当当,客人却是不多,只有寥寥三四人在各自进食。  那女人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问道:“客人是住店还是打尖?”  黑袍少年回道:“要住一晚,也要吃饭。”  少年停顿了一下,又举起手里的野味,问道:“能否请后厨帮忙弄一下?多少钱明天一并结算。”  女人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少年,然后才将目光移到少年手上的穿山甲上,眼睛微微动了动,说道:“皮归店里,肉给你一半,包你今晚住宿和晚饭,酒钱另算。”  少年眼睛一亮,说道:“我要五斤米饭。”  女人惊讶望他一眼,问道:“你一个人吃?”少年微笑点头。  女人微一思索,点头答应,歪头喊了一声:“三儿,出来一下!”  里面应了一声,从后院走出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来,双手满是血迹,听得女人交代了一下,便接过少年手里的野味,快步向里走去。  女人拿了一把铜钥匙递给少年,说道:“焖肉要的时间比较长,你先上楼把东西放好休息一下,好了叫你,左边楼梯第二个房间。”  黑袍少年应了一声,接过钥匙,穿过大堂后门,只见后门面积颇大,除了几间用作厨房的木屋外,靠还修了一栋两层小木楼,从外面官道上根本看不到。  客房的楼梯全是用粗厚的木板搭建,走在上面居然非常平稳厚实,几乎听不到楼下的声音。少年找到自己房间,打开门,里面约莫张许方圆,孤零零的放了一张木床,上面散乱的放了一床被褥,其他上面也没有。被褥黑乎乎的颜色,不知道多久没有没有清洗,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少年皱了一下眉头,打开窗,正好看见外面人欢马叫,却是又有一队人马到了店外。  只见二十余骑士护卫着五六辆马车停在了外面的场地上。马车上插着绣有“长河镖局”的旗子,骑士身着统一黑色服饰,头戴黑色方巾,胸前衣服绣有一个大大白色“镖”字,背后绣有“长河”二字。  此外,还有八人身着黑色软铠,头带钢盔,腰挎长刀,身形高大,面容彪悍,眼中满是鹰视狼顾之色,显是久经杀伐的老兵,一左一右的护卫在马车周围。  马车停稳之后,第一辆车上马车下来两人,当先一人约摸四五十岁年纪,身材瘦削,头戴文士方巾,身着灰色衣袍,穿了一双软底布鞋,唇下留了一小撮胡须,眼神凌厉,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随后跟着下车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身穿翠绿色丝袍,足登黑色皮鞋,唇红齿白,双目斜飞,容貌和前面中年人有些相似,却是满脸倨傲。  第二辆和第三辆上下来的却是四个女人,显然是一对母女和两个下人,两人面履轻纱,身穿月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