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4 / 9)

对岑良来说,那处小小的宅院,是家,是根。

她没事的时候,总会去看看。

柳氏知道这件事,可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岑良又跑去

看了。

曾经的岑府很小,而今匾额上,挂着的是许府。

岑良看了几眼,悄悄地走了。

只是她走得太快,却没有发现,原本一直紧闭着门的许府,今日却是打开着一条门缝。

有些许谈话的声音,从里面泄露出来。

“这主家买”

“这是不卖”

“呵呵,有商有量,才能成事可不能”

这断断续续的对话飘了出来,许久,这桩交易,就这么达成。

两边的人一起出来。

一边的垂头丧气,另一边的,则是气势高涨,正指挥着自己人,立刻将匾额给换了。

大大的容府,高挂在上面。

许管家面色白了白,看向刚才和他谈交易的男人“于管事这是早就做足了准备啊。”

今日的交易,原本是不成的。

许管家这么些年一直在看守着许氏手里的铺子田庄,连带着这间宅院,也在他看管的名下。

前些日子,有中人找上门来,说是有人看中了这间宅院。

许管家都已经忘记这地方许久,还是中人提醒后,这才记起来。

这是主家的院子,许管家自然不肯将其卖出去。

这一次来谈,他也是打着回绝的主意。

可是偏偏在中人出去后,另一边的于管事靠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许管家,我听说你的小儿子,最近又欠了一大笔赌债吧”

许管家的脸色微变,看向于管事。

这世上的人,但凡有了弱点,就容易被人抓住痛脚。就算再怎么忠诚,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自己的孩子就不心疼吗

于管事的话,还轻飘飘地在他的耳边。

“咱们都是各自为主家办事,主家就喜欢这块地,咱也只能为主子卖力。我懂许管事的为难,可是许管事啊,你的儿子,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许管家的小儿子欠下来的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哪怕许管家跟着许氏,在黄家里做了这么多年,也未必能拿得出来。

面对于管事的诱惑,许管家没法不心动。他做了这么多年,想要动点手脚,还是容易得很的。

可是签下了契书,看着于管事那做派,许管家心里又有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于管事笑眯眯地说道“许管家,能顺顺利利地解决,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哥俩好地拍了拍于管事的肩膀,为他拂去一些小雪花

“能不见血地解决此事,真的是,太好。”

怪异的语气,重复的话,让许管家忍不住哆嗦了下,猛地看向于管事。

但于管事已经向前走,背着手站在外面。

他也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得藏头露脸来做一桩买卖。

还是

这么小,这么不值当的买卖,花大价钱也得买下来。

他抬起头,欣赏着刚挂上去的新匾额。

好大,好靓,好崭新。

希望那一位会满意,不要再突发奇想。

还是安心治病,不要乱折腾。

每一次发疯,命都要被吓没半条,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钟粹宫内,贵妃正在吃茶。

不过,她杯子里的茶,与寻常人所吃的,绿色的,黄色的茶不尽相同,她的茶杯里放着的,却是鲜红色的茶叶,衬得茶水也有几分诡异。

雨石就在她的身边,不紧不慢地禀报着。

“乾明宫那边没探出来什么消息,不确定死了多少。”

黄仪结平平淡淡地说道都死了。”

雨石脸色微变,低声道“是陛下发现了”

黄仪结就笑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雨石啊,你以为,这位陛下,当真眼瞎了,心盲了,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的手指摆弄了几下茶杯,又放了下去,“太后做的事,不可能于他有利,但这些年,你不觉得整个后宫,很有意思吗”

前些时候,皇帝常来钟粹宫。

也不如何,就是坐坐。

只是这样的待遇,哪怕她为贵妃,每次去拜见太后,不可避免会被其他的宫妃羡慕嫉妒。

难道她们不害怕靠近皇帝会有的下场

徐嫔就是前车之鉴。

她在寿康宫住了好些日子,直到太后厌烦了将她赶回去,她才带着新的宫人,重新住进去承欢宫。

除了不得不来拜见太后外,几乎不能再其他地方再看到徐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