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您也知道,我们这生意做了多少年了,怎么会犯下这样的大错?这人的确是北边送来的奴隶,身份都查过了。”
陈少康也是清楚这买卖的底细,这才会带惊蛰过来。
闻言,他半信半疑地看着那男人,又摇了摇头:“就算这人再怎么得用,他这样难驯服,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住。”
这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屈居人下的脾气。
就好比捉了一匹烈性的好马,再是好的马匹,若是无法被驯服,那要来有何用?
陈少康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岑文经,却发现这人站在囚牢前,已经仔细打量这男人许久。
陈少康心道不好,忙说道:“你莫不是真的要买
下他?”
惊蛰慢吞吞地说着:“不成吗?”
“这人浑身都是伤,你买回去,也未必能当大用。”陈少康试图打消惊蛰的想法,“再说了,你也听到管事说了,这种奴隶野性难驯,你将他买回去当个马奴,他都未必会听话。”
惊蛰更加慢吞吞地点头。
“你说的,我都知道。”他抬起手,点了点那个男人,“但我还是要买他。”
陈少康哀叹了声:“你看中他什么了?”
跟岑文经相熟的人都知道,他看着温和文弱,可要是拿定了主意,谁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我觉得……”惊蛰笑起来,“他好看。”
陈少康挑眉,古怪看向囚牢中的男人,这人的容貌,顶多只能算得上不错,何来好看之说?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反正惊蛰已经决定要买,他就算有再多话,也是无用。
小公爷问完男人的价格,痛快地付了钱,就打算将人给带走。
管事做成了这买卖,将这差点砸在手里的货色卖出去,心里也是高兴,连忙让人配齐了全副武装,将奴隶锁得更加牢固。
……将人锁得这么死,这是多害怕他暴起?
惊蛰:“你将锁链都松开吧。”
管事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人要是放了,说不定就……”
“说不定就跑了?”陈少康干巴巴地补上一句,“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惊蛰皱眉,声音微冷。
到底是家里娇养出来的小公子,那矜贵傲慢的小脾气,多少还是有的。
“他伤得这么重,就算要跑也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他被我买下来了,就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做,还要过问你的意思吗?”
“是,是,小的知错。”
那管事不住赔罪,这才命人解开这奴隶身上的束缚。
啪嗒——
啪嗒——
接连的重物坠|落在地,听来有些刺耳。
惊蛰抿着唇,没想到那些东西,竟是这么重。
惊蛰来时坐的马车,陈少康被他赶出去骑马,余下的空间留给这个男人。
他身上穿着惊蛰刚让人去买的衣裳,勉强挡住了身上的伤痕,可这人再是沉默寡言,当他出现在车厢内,就让这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莫名狭窄起来,就连呼吸都好似有些困难。
惊蛰背对着他,不知在翻找着什么,将脆弱致命的后背袒露给了男人。
男人冰凉的眼眸扫过惊蛰的脖颈,脊椎,再是落到他的四肢上,仿若判定了这人的无害后,又缓缓闭上眼。
不多时,一片寂静。
有微弱的呼吸声靠近,他猛然睁开眼,冰冷的视线几乎刺穿了来者,将惊蛰牢牢钉在原地。
惊蛰的心怦怦乱跳,感觉到了明显的杀气。
“我买了你,把你从那里带出来,那于情于理,你都不可以杀我。”
他认真地说,柔|
软得像是个笑话。
“那我执意要杀你呢?”
这个寡言冷漠,从没有说过话的男人,终于微动嘴唇。
只是这话,还不如没说。
惊蛰瘪嘴:“那你要杀,我也没办法。可我做了什么,让你一定要杀我的事吗?”
男人眼眸微动,垂下来看着惊蛰的手。
惊蛰后知后觉,抬起来胳膊,冲着他比划。
“是金创药。”
手指并起来,指了指男人的胸口。
“你身上的伤,到了府里,我会找大夫来给你看看,现在先敷药止血罢。”
男人死死盯着惊蛰许久,冰凉的手指才从他手上拿过玉瓶。
惊蛰离他远些,看着男人脱下刚才的衣裳,开始清|理伤口,没忍住说道:“你不怕这药是假的,或者有毒吗?”
男人冷淡地说道:“你不会这么做。”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柔|软天真得很,竟会将猛兽放于卧榻之侧。
惊蛰不知想到了什么,反倒笑起来。
“等你伤势好后,我会把你的卖身契给你。”
男人正在上药的动作微顿,冷漠漆黑的眼眸抬起,看向惊蛰:“为何?”
“你看起来,不像是该出现在那里的人。”惊蛰微弯眉眼,笑眯眯地说道,“我又不差这点钱。你伤好后,随时都可以走,不过……”
男人扬眉:“不过?”
惊蛰没留意到他语气里长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