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近日热闹,听闻太子殿下得了一只稀世罕见的白孔雀,特命人为其开辟一方幽林,供其栖息。
王孙公子慕名而来,纷纷想一睹其神姿。
太子来者不拒,因此,特地为其举办了一场观雀宴。
邀盛京各大名门贵族相聚一堂,为他的孔雀提笔赋诗,赞歌高颂。
宴会这日,太子一身箔金蟒袍,手中拿着一把水墨丹青折扇,桃花眼一挑,风流入骨,竟比那开屏的孔雀还要惹人注目。
周围人唏嘘不已,不枉此行啊,赏了两只神姿仙态的孔雀!新船说
叶昭榆听着周围人的感慨,顿时乐了,抱臂靠在栏杆上,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开屏的两只孔雀。
啧,这孔雀还真送对了人。
“叶昭榆,你怎么不去赏皇兄的孔雀?”
萧瑶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发间簪着两团淡黄色花簇,俏丽十足,提着裙子走到她身边。
叶昭榆看她一眼,抬手拔了她发间的一朵花拿在手里把玩,懒洋洋道:“都是姐姐玩剩下的,没什么意思。”
要不是表哥非要她来,她根本不想再看见那小绿茶。
萧瑶抬手护着自己的头花,瞪她一眼,“发型都被你弄乱了!乱动什么啊!”
“那要不我再给你插回去?”
萧瑶嘴角一抽,狠狠瞪她一眼,将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叶昭榆看着气鼓鼓的人,抬声开口,“枪练的怎么样了?能上的了台面了吗?”
还有五天就是舅舅的生辰了,近日事多,若不是阿娘提醒,她都快将这件事给忘了。
闻言,萧瑶步子一顿,整个人萎靡起来,鼓着腮帮子开口,“本公主生来就不是个舞枪弄棒的主,不会!”
叶昭榆朝她咧嘴一笑,“好巧,本郡主生来就不是个能歌善舞的主,我也不会。”
萧瑶走回去,耷拉着脑袋看着她,“那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在父皇生辰宴上丢人,有失身份!”
叶昭榆顺手拔掉她另一边的花,眯了眯眼睛,沉思片刻后开口。
“要不到时候我们将眼睛蒙上,只要我们看不见他们,尴尬的就不是我们。”
“啊啊啊,叶昭榆,你又拔我花!”
萧瑶跺了跺脚,抬脚就去踢她,被她轻而易举躲开,旋身来到她的身后,抬手将花插了回去。
“还你还你,小气鬼。”
萧瑶瞪她一眼,气呼呼的走开,“你刚刚的主意比隔夜的剩饭还馊,纯属掩耳盗铃,丢脸的不还是我们!”
叶昭榆抱臂看着气呼呼的背影,不着调的开口,“这辈子很快就会过去,脸很快就又会回来了。”
“回个屁!”
叶昭榆弯眸一笑,连日来心里聚集的阴霾俱散,随后收回目光,沿着蜿蜒的曲水逛了起来。
青山澹澹,春水盈盈。
四周绿竹修林,其叶蓁蓁,清新空濛到了极致。
她一身浅碧色衣裙,随着她的走动,碧裙翩跹,轻灵高雅,恍若谪仙。
青丝上缠着同色发带,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与周围景致交相辉映,惊鸿入画。
漫步穿过一片竹林,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水声,如环佩空鸣。
她心意一动,循着声音而去,向前走了一会儿,拨开细竹,便看见雪白的浪花奔流而来。
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碍。
她杏眼一弯,提着裙子小跑过去,随后坐在青石上,褪了鞋袜,将脚放进水里。
沁凉的溪水瞬间将她的脚包裹,凉的她打了一个寒颤,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放开了玩。
她踩着水玩的不亦乐乎,笑着嘟囔道:“要是小谢公子在就好了,就可以一起玩了。”
可他永远拿捏着分寸,无召不入,无甚大事,不会轻易踏足皇族之地。
好有分寸的君主,不管是手段还是礼节,他都做到了极致,难怪能让万民臣服。
她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穹顶,一道黑影背风翱翔,若无若无的盘旋于她头顶。
她弯唇笑了笑,还是放心不下她啊,就算无法亲临,他也能掌控一切。
说不出的野和霸道。
脚被什么碰了一下,她低头一看,许多小鱼在她脚边游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她白皙的脚踝。
叶昭榆眼睛一亮,顿时将裙摆挽好,弯腰开始捉鱼。
可鱼太小,轻而易举的从她指间溜走,次数多了,她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她双手叉腰,盯着水面,气喘吁吁的开口,“等着,本郡主这就去摇人,今天非要吃油炸小黄鱼不可!”
她踩着石头上岸,也不管硌脚,提着靴子便准备去叫人,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悦耳的鹤唳。
荡荡之鸣,袅袅之音。
她眉头一挑,抬脚拐了过去,绕过一块巨大的青石,便看见一人着一身松青色衣袍,萧萧肃肃的站在溪边,恬淡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鹤身上。
像是独立于山水间的隐者,心静如山,其行若水,看白鹤无声,苍云息影,万物行藏。
万物皆可入眼,又万物都未曾入眼,原来,平静的尽头,是淡漠。
她将鞋子放下,理了理裙摆盖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