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从此江湖(1 / 3)

胡跌儿投石得手,本来已经占了上风,却忽然形势突变,被那疤脸汉子一刀刺中手臂,扼住咽喉,且那疤脸汉子力道甚大,丝毫没有受伤迹象。  原来,那疤脸汉子心思狡猾,掷出尖矛后,便急速蹲下身子,将粗壮汉子抱起,挡在身前。胡跌儿犹疑之间打出石块。那石块打中的其实是那粗壮汉子。疤脸汉子却故意发出惨叫,来迷惑对手。胡跌儿便中了他的计谋,欣喜之余,放松了戒备,不觉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便就是这两步,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藏身所在,那疤脸汉子怎会错过这时机,放下粗壮汉子的身子,奔向对手,一击得中,更扼住了胡跌儿的咽喉,令他没有了反抗之机。  胡跌儿挣扎不得,只觉整个身子都被巨物压住,那力量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压出体外,眼泪、鼻涕、口水一股脑地流出,身上渐渐没了力气。本来眼前一片漆黑,竟一时莫名的闪出一道光亮,随着那一道光亮,身上的压力仿佛减轻了一些。  原来,那疤脸汉子一击得手,更将胡跌儿整个身子压制住,手上大力扼住对手咽喉,感觉到对手慢慢不再挣扎,更感觉到对手瘦小的身子,且两手都没有武器,不觉心中便放松下来。刺中对手手臂的短刀并不抽回,仍是将对手的右手手臂牢牢钉在石壁上,心中想着,这蒙古小子垂死挣扎竟飞石打中了自己同伴,自己也险些中招,如此便就杀死对手,着实便宜了他,应该好好折磨他一番,再了结对手性命。如此想着,扼住对手咽喉的手掌力道慢慢放松,不想就此扼死对手了。  胡跌儿将死之际,眼见一道光亮在眼前闪过,本已阻滞的呼吸竟又通畅,大吸一口气,忽听得耳边一个声音模糊说了一句话,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却是不明所以,只感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那说话打人者为何人,不知何以至此,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心中万分恐惧,本能中,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探身张嘴朝前咬去,竟真的一口咬中某物,只感觉被自己咬中之物扭动剧烈,极力想摆脱自己,而自己心中无甚他想,只想死死咬住,仿佛像是一个落水者随便抓住了什么,便拼死抓紧,再也不想放手。于是,全身所余力气都放在了上下两排牙齿上,只想死死咬住那物,不让那物摆脱。迷乱中,一股又热又腥的液体流入口中,便任它流到腹中或是顺嘴角流下,只是一点,身上力气渐渐恢复,便更是死死咬住不放,哪怕是扭断自己的脖颈,也绝不松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胡跌儿昏昏醒来时,正躺在山洞的地上,身周漆黑一团。一股腥臭之气冲鼻,整个人都被那股气味包围了,仿佛是沉浸在一片腥臭的死水里。渐渐清醒,发觉自己嘴里还紧紧咬着某种东西,张开嘴吐出,却是一团烂肉,便不禁干呕起来。又过了片刻,发觉自己是伏在一个人的身体上,那人的身子已经冰冷,显见已经死去有些时候。原来那疤脸汉子恰巧被他一口咬住喉咙,挣扎之下,更被胡跌儿将喉咙咬断而死。  至此,胡跌儿方才慢慢想起此前发生在这洞窟中的恶斗。“自己难道竟活下来了吗?……那两个追兵呢?”想到此,在黑暗中摸索,又摸到了另一具尸体,正是那个粗壮汉子,身子也早已冰冷。原来两个追兵竟被杀死了。腥臭之气仿佛更重了,胡跌儿又干呕起来。  这是胡跌儿第一次杀人,杀了两个人。  那日,胡跌儿不停干呕,鼻涕、眼泪都仿佛流尽了。浑身毫无力气,想挣扎着走出洞窟,刚刚站起身,便又摔倒,方感觉胳膊上一阵疼痛,伸手去摸,一把短刀贯穿上臂,伸左手,使力将刀拔出,竟不感觉多么疼痛,想随手将短刀扔掉,又一转念,便将短刀插到腰间。又想起自己腿上的伤,伸手去摸,已经不再流血,竟也感觉不出疼痛。挣扎着向前爬去,如此不知爬了多远,便又自昏厥过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胡跌儿再次醒来。看到前方洞口处射进来的微弱光亮,原来自己已经爬到了山洞中部,看外面的光亮,是个好天气。  再次挣扎站起,仿佛身上有了些力气,便一步步走到洞口。洞外,雪已经停了,三匹马正低头啃噬着初春树木上长出的嫩芽。胡跌儿单手抓起两把石上积雪在脸上揉搓了两下。走过去在两名后金兵的坐骑上翻找出几块干粮,正感觉肚饿,便咬一口干粮,抓一把积雪填入口中。此时,方发觉手臂上疼痛难忍。撕开衣服看时,只见血水渗出,伤口红肿。想回山洞撕下尸体上的衣服来包扎伤口,却实在不愿返回,便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将手臂和腿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查看自己马匹的伤势,只伤了皮毛,并不严重,便解开两名后金兵的坐骑,任两匹马自行他去。胡跌儿爬上自己的坐骑,辨明方向,朝来路走去。  行出一段路程,四周仍是山林密布,已经辨不清来时路。天已近旁晚,肚中又觉饥饿,想寻人家找些吃食。打马疾行,路两旁仍是山石林木,并不见人迹。行到天晚,只觉头脑昏胀,伸手摸一下额头,如碳烤般热。又行出一段路,仍不见人家,头脑昏胀的更加厉害,天上又飘起了飞雪,身上冷的打颤,再无暇打马引路,任那坐骑自己乱走。不觉天黑下来,迷糊中,仿佛见到前方一丝光亮,却终于支撑不住,从马上栽下来,倒在路边,昏晕过去。  醒来时,只觉有些颠簸晃动,是在一辆马车中。想挣扎坐起身,身边人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