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用面色郑重,端着酒杯,坐回自己的座位,将酒杯放下,叹口气道:“不瞒诸位,原本我在中原与各帮派早有来往,想着将他们招拢过来,为大汗所用,将来或有大作为。不想这一次只招拢了一些小帮派,那些大门派碍于他们的面子未能就此归附,好在事有所成,万事开头难,咱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我再派人与那些名门大派多联系,咱先不着急到那边去了,等有了确定消息,再过去不迟,慢慢来。做大事的,总不能操之过急。” “便是再多联系,也难打动那些中原大派吧,他们自诩忠义,视我们为蛮夷,单靠官职银子,我看是难以打动他们。”肥头肥脑的唐三里看着桌上的菜肴,念念地撇嘴说道。 崔承用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迅疾隐去,笑道:“唐兄弟说的甚是,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说慢慢来。” 汤山皱眉道:“大汗对这招揽中原武林为我所用这番谋划甚是上心,动用了内库来资助我等入关办差。若如崔大人所说,那岂不是要令大汗失望,此番谋划是崔大人呈进,范大人一力支持的。如此,便是范大人在大汗面前也不好交差了。” 那莫正,哈乌尔与唐三里都微微点头,抬眼看着崔承用。赫连通与伍烘因办差不力,心中有疑,便只是竖耳听着,低头不语。那曹千户因只饮了一小杯酒,很觉得不爽快,眼睛盯着面前酒杯,对崔承用的啰嗦,颇有些不耐烦。 “诸位别急,中原之事暂放。我倒有一个想法,或可比招揽中原武林更为有效之法。”崔承用眼睛扫视着桌上的诸人,“今西北各地民变四起,我一老友就在那西北王嘉胤军中,深受重用,我与他早有联系,若那西北民变势大,或可为我们所用。” 桌上诸人远处东北,身边周遭敌人环伺,战事不断,对西北民变或有耳闻,却并不知详情,今日听崔承用说来,自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汤山面色凝重,沉吟道:“暴民之变难以操控,崔大人真的想着要为了抵抗明廷,与那些暴民联合么?” “汤大人何谈什么‘暴民’,那朱明朝廷不也是暴民之变进而称王称帝么。我们只与那首领联系,遥相呼应便可。远交近攻可是古来战事不变的方略。”崔承用两眼盯着汤山。 “此去中原,便是一路变故突生,若要远去西北,崔大人又举荐何人前往?”汤山翻眼看着崔承用。 “不必远去西北,我与那老友在……”话说至一半,崔承用忽地警觉,知道有些话不应在此多说,眼睛盯着汤山,话锋一转,“便是不联合,或可趁那关内的民变之乱,时时关注,借他们两相消耗,我们趁势而动,渔翁得利。” 汤山点点头道:“这事情不必在此多论,此等事总要与范大人从长计议方好。范公有了主意,自会与大汗商议,我等都是听命的。大汗与范公定下的事情,我等自然舍命完成罢了。” 哈乌尔和唐三里并那以罪人自认的赫连通与伍烘听了汤山之言,俱都是点头应和。崔承用两眼看着桌面,面带微笑,也是点头附和。而那脸上却瞬时闪过一丝阴郁,只是那阴郁隐藏的深,旁人都不曾发觉。 莫正见两人言辞夹杂了一些火气,忙摆手道:“今日酒宴,大家喝个畅快,方才崔大人自己说了,不多谈公务。” 那曹千户听了,甚有同感,出声道:“对,对,诸位大人难得坐在一起,今日可要喝个痛快,来我老曹敬各位一杯,我先饮为敬。”说罢,也不管旁人,端起酒杯仰脖子饮尽。 桌上旁人两两对视,不知是否该举杯陪同,一时桌上陷入窘境。崔承用见此,忙起身举杯道:“都怪我了,谢过两位兄弟提醒,今日不多谈政务,喝酒喝酒。”说罢举杯饮尽。 汤山撇撇嘴,面色不显喜怒,端杯饮尽。旁人见了,也点头附和,将酒饮尽。 “今日不多谈政务,我便说个高兴事情给大家来听。”崔承用方才脸上的一丝阴郁早已不见,复又浮上满脸的笑意。 “高兴事,好,大伙爱听,崔大人快说,快说。”曹千户满脸喜色,抚掌嚷道。那莫正横了曹千户一眼,曹千户也自觉失态,忙将手放到桌上,不自觉地拿起了酒杯。 “现今几个中原武林人士都到了。下个月便是咱们的春狩之期,往年都是比试赛马射箭,摔跤角力,今年有了这几个中原武林帮派的头面,咱不如来个不拘形式的比武大会,不论武技来路,只要打败对手,便是获胜,看是咱塞外汉子英雄,还是他中原武林更胜。”崔承用边说,边看着诸人脸色。 曹千户听了,大喜道:“好主意,好主意,各路英雄齐聚,各显身手,看看到底是哪个称雄。对了,去年,赛马射箭,摔跤角力都是哈乌尔兄弟夺了头筹,今年便是有了这几个中原武林人士,我还是看好咱哈乌尔兄弟,塞外第一勇士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我老曹不行,你们在座都是高手,就看你们的手段了。”曹千户嘴里唾沫横飞地说着,满脸露出企盼之色,仿佛便想一时要看到那春狩大会的争斗场面。 哈乌尔正色道:“骑射之术是我所长,那刀剑兵器近身相斗,却是不成,若是今年比试这些,那唐大哥、赫老大、伍兄弟应可争雄。” 赫连通摆手不言。那唐三里笑道:“哈兄弟,你真是太客套了。崔大人这一想法倒是好,只是……哈哈……” 崔承用满脸带笑道:“唐兄弟,有何见解便可直言。我此时说出,便是想听各位意见。咱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