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里登场,场上嘘声一片。上一场费苏不堪受辱,自尽而亡,这不仅令费苏的同族对唐三里满怀了愤恨,也引来场外一众观者颇多不满。唐三里本人对费苏的自尽也是颇为意外,本想着戏弄费苏一番,令与自己一向不睦的赫连通丢些脸面,不想费苏气性如此之大,竟愤而自尽,这一结果令自己本就不佳的口碑更是尽丧,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唯有夺得头筹,显出自己的诸般手段,在大汗面前有了恩宠,便也不怕其他诸人的恶意。此时,被视为最大敌手的哈乌尔已经退出,唐三里更是眼中没了对手,一时仿佛头名已经到手,只想着尽速结束,快些享得那个头名的殊荣。 唐三里本也是辽东汉人,自幼入关,四处习得一身好武艺。返回关外时,正值女真人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便投身效力。凭借不凡身手,很快便晋升为大汗的贴身侍卫。皇太极继位后,更成为皇太极的侍卫长,是皇太极身边三大侍卫长中唯一的汉人。这自是引来一些金人的不满。唐三里一向自恃身负绝技,加之大汗皇太极的赏识,并不将旁人看在眼内。旁人对其越是嫉妒不满,他便越是嚣张跋扈,以对抗那些非议的声音。这便引来同为侍卫长的赫连通的敌意。两人平素便互相看不顺眼,上一场唐三里与赫连通的弟子费苏对决,便将对赫连通的恼意都发泄在费苏身上,才引来那意想不到的结局。此时再次登场,冥冥之中仿佛刻意安排,对手竟是那费苏的哥哥,同为赫连通弟子的费伊多。 唐三里因了上一场的事故,加之对面的费伊多乃费苏兄弟,他兄弟亡故多少与自己相关,原来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便收敛了一些,心中念着:“此战不必拖延,速战速决,不必引来其它麻烦。”心中如此想着,便朝对面的费伊多拱了拱手。 出乎唐三里意料,对面的费伊多竟也拱手还礼。唐三里心中一怔,暗道:“看这费伊多的样子竟仿佛有些成竹在胸之感,难道是有了什么阴招手段要为其弟报仇么,那还真要当心才好。哼,总之速战速决,不给他多余机会,他师傅手段不过如此,这徒弟便是强过费苏,也必定高明不到哪里去。”心中想着,撇了撇嘴,手上哨棒平伸,拉开架势。 那费伊多面无表情,见唐三里已经摆出架势,竟然不多犹疑,也不摆姿势,忽地脚下使力,前冲几步,手中哨棒朝唐三里当胸刺去。这一下速度甚快,出乎唐三里的意料之外。也令场外观者意料不到,随之场外爆发出一片呼喝叫好之声,纷纷为费伊多加油鼓劲儿。 “费伊多如此着急为其兄弟报仇,怕是更称了唐三里的意,反而速速败下阵来。原本就不是那唐三里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这赫老大……”汤山念念自语。 “你昨晚是要赫老大放弃此战吧?”崔承用眼睛盯着场内,出声问道。 “我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毕竟都是大汗身边的人。范大人也是此意。那赫连通倒是识大体,声言不会闹出事端,却说费伊多心痛过度,去了山里。等寻见费伊多,再令他弃战。不想,这费伊多却在今日开战前才现身,便就上了场。哎,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平白又令赫老大再伤一回面子。我也与唐三里说了,他自知道收敛。天幸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汤山嘴上念念自语,夹带了些许忧虑。 崔承用眉头皱的更紧,两眼看着场内,不再说话。 唐三里见费伊多毫无顾忌,出手便抢攻一招,那招式虽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总觉那招式中存着怪异,并非是自己熟识的套路。心中惊讶之余,见那来势甚疾,忙后退一步,手中哨棒上撩抵挡。两棒相交,唐三里感觉手臂一振,心中大惊,暗道:“这费伊多怎会力道如此之强。”心中来不及多想,那费伊多的哨棒又已经打到。 唐三里不敢怠慢,手上运力,脚下拧步转身,躲过来袭,反手一棒朝费伊多后背打去。这一下力道十足,用上了唐三里的全力。只听“啪”的一声,哨棒正中费伊多后背,打的费伊多前冲了几大步,方才勉强站住身子。 唐三里心中一宽,暗道:“方才被这小子的来势惊了,还以为赫连通传了他什么非凡技艺,哈哈,原来也不过如此。我确是多虑了,便是那赫连通上场,又能奈我何。” 唐三里如此想着,侧头看向费伊多,见那费伊多身中一棒,仿佛便就失了反抗之力,只呆站在当地,身子摇摇欲倒。唐三里心下有些后悔方才一棒打的太狠,应已重伤了这费伊多。费苏已死,唐三里不想再多结仇怨。挺起哨棒,走了两步,靠近费伊多身后,挺棒朝费伊多膝弯处点去。心中想着,这一击令费伊多倒地不起,就此结束此战。 唐三里一棒戳中费伊多膝弯,那摇摇欲倒的费伊多便就此“扑”地整个身子趴伏在地上。全场愕然,本想着费伊多初时势头甚猛,即便不能战胜唐三里,或许也能令其难以轻松取胜,谁知仅只一招过后,便就身受重击,难以抵抗,却是令场外观者大失所望。场外唏嘘叹息之声不绝。 唐三里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费伊多,心中轻松,脸上故作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伸手招呼那场外主事的皮帽汉子进场。那皮帽汉子面带惋惜地走进场内。走了几步,忽地站住身子,两眼圆瞪,伸手指着唐三里身后。 唐三里看皮帽汉子的神情,心中一动,猛地转身,见那费伊多已经起身,脸上仍是面无表情,更是没有半分血色,便仿如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