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隆徽帝轻抚着大拇指的翠玉扳指。
低笑道:“祖宗疆土,寸土必争,不可以尺寸与人。”
“说得好啊。”
他眉眼舒展,“连一个小宫女都懂得的道理,堂堂大渊王爷,却为了个女人,割让祖宗疆土,恬不知耻。”
魏亨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
所以,如若大昭也出现这样一位色令智昏的藩王呢?
还不如让这群宗室子弟留在京都,别去就藩了。
不然你送两座,他送三座的。
指不定多少年,大昭江山就被送完了。
“这小丫头不错,很不错。”
魏亨暗暗道,能得到陛下夸赞,属实不易。
看来,那关雎宫的小婢女,日后造化不凡呐。
“明年……”
隆徽帝略微沉吟,“小七就该去西阁了吧。”
三年!
算上贵妃被禁足的那三年。
足有六年时间,是独自在关雎宫过活的。
再出来,十二岁的少年。
理应有自保能力了。
“该给他找伴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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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听说南边发生洪灾了。”
回宫的马车上,应栗栗捧着甜茶,慢慢喝着。
容清璋嗯了一声。
“南方三座州府,已经连续半月大雨了。”
“别担心,朝廷派了官员过去安抚灾民,拨发赈灾粮了。”
应栗栗还能说什么。
她就觉得那些地方官太不当人了。
你好歹把堤坝给加固一下呀。
大灾大难的,地方无法解决,注定要上报到中央。
皇帝知道了,你的官帽还能保嘛。
她蹙眉。
说不定能保住呢。
天高皇帝远的,背后还有世家做依仗。
只是可怜了那些老百姓,要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现代防汛都不是件小事,更别说古代了。
庆幸的是,现代有那些在危难间奔赴第一线的各方战士。
不论是山火、地震、洪水、疫情等,只要一方有难,必定八方支援。
大昭呢?
她告诉自己要习惯。
否则难受的只是她自己。
若是可以的话,她想去看看盛唐。
看看那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恢宏盛世。
容清璋被这十四个字,吸引到了。
按照小栗子的意思,那盛唐,应是一统了。
他不免感慨。
大昭不知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马车内很安静。
缓缓地进入巍峨宫门,来到关雎宫前。
此时,宫灯高挂,将偌大的宫殿,点缀的美轮美奂。
应栗栗跨进宫门。
回家了呢。
容清璋眉眼染上很淡的笑意。新船说
是的。
回家了。
“在威远侯府过得不好?”
应栗栗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道:“挺好的,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师姐都对我很好。”
“师姐虽然娇气,说话偶尔不中听,但是人很好。”
“嗯……”
她想了想,“师姐这种性格,就是傲娇。”
容清璋挑眉:“傲娇?”
异世人都这么多的新鲜词汇吗?
评价他是“病娇”。
威远侯府小姐是“傲娇”。
小栗子呢?
是什么“娇”?
他慢悠悠道:“你呢?”
应栗栗微楞,道:“我?”
“嗯!”
他点头,“你是什么娇?”
应栗栗捏着胸前的发丝,绞尽脑汁的想着。
好一会儿,道:“香蕉!”
你个芭拉!
然后噗呲一声笑了。
“瞧殿下说的,我能是什么娇。”
她未来可是要上战场,挥枪杀敌的人。
娇的起来嘛。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情很复杂。
作为从小就接受着爱国教育的人。
便是来到大昭,也想靠着这份信念,在这里扎根。
可她怕!
怕自己的付出,最终得不到应有的结局。
信念的崩塌。
比死亡更可怕。
同时又庆幸。
庆幸没有复生在大渊,没有成为那两座城池的百姓。
她无法理解,以城池为聘的人。
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丧尸路过,都得失望的摇头离开。
就那,还是亲王呢。
七殿下在旁边听着她心里的嘀咕。
一时间险些笑出声来。
夜里。
殿外刮起了风。
容清璋赤脚来到偏殿。
看着那微微隆起的小包,上前坐下。
手掌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眉心。
轻轻一点!
“皎皎……”
独属于他的皎皎。
一声轻叹。
在黑夜中,好似从遥远深渊中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