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扶着额头,一副万分不适的模样:“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吵嚷着不理家?”
“与挽儿无关,是葭玥给锦乡伯府写了份诔文,将逝者姓名写错,锦乡伯府今日派人上门骂了挽儿大半个时辰。”
江行简抬手捏了捏眉心,身心俱疲道:“为表歉意我今日会去锦乡伯府登门道歉,挽儿那边……这几日会斋戒沐浴帮程夫人抄写经书念诵佛经,以求她在天之灵多多包涵侯府。”M..
“什么?”
江母闻言刷一声下了地:“那小娼妇连逝者姓名都能写错,宋挽是疯了不曾将这东西送到锦乡伯府去?”
“同挽儿无关,是葭玥自己夹到信笺中送去礼房的。”
“这个蠢货!”
江母气得浑身乱颤,手也抖得厉害:“这蠢妇害我儿不浅……”
江行简上前安慰哭哭啼啼的母亲,眼见着再不去锦乡伯府便要误了时辰,这才道:“孩儿这几日许是不能归家,劳烦母亲多费心府中事宜。待挽儿从小佛堂出来,再将这中馈之权交还与她。”
“我知道了,你去吧,好生给锦乡伯府赔罪。”
说着说着江母又觉难受起来:“我侯府百年清誉算是被祸害个干净,这世上怎会有那种傻货蠢物?”
“许是江家列祖列宗嫌我不孝,故意送了这么个东西来折磨我。”
江行简垂眸,沉默片刻终是无声离开。
本以为侯府姿态已放得足够低,却未想去到锦乡伯府后,江行简很被为难一番。对方听闻他来灵前磕头认错,侯府主母也交出掌家之权退至小佛堂亦不满足,硬是压着江行简答应在锦乡伯府守灵半月方才算完。
江行简只觉锦乡伯府欺人太甚,锦乡伯府却又觉便是让他在灵堂上以死谢罪,亦不能除心头之恨。
双方僵持,终是江行简败下阵来。
既已决定赔罪,自是不好再拿乔,不若痛快答应还可博一个好名声。
江行简被绊在锦乡伯府,宋挽则是在抄写完超度经文后,帮白、兰二家牵起了线。
没有江行简同林葭玥的骚扰,她很是快活了几日,如今又见兰夫人满意白家姑娘,心情更欢愉不少。
“小姐,兰家同白家的婚事,算是成了?”
宋挽道:“未到两家交换庚帖那日不敢说一定可成,但八成机会总是有的。”
香草叹息:“三小姐真是傻得厉害,兰家这样好的婚事竟也能自己推了,如今同劳什子陈家相看,实令人唏嘘。”
“为何这般说?”
“小姐不知,大前日林姨娘邀了陈夫人来府里赏花,还喊了三姑娘过去,陈夫人话里话外打听三姑娘的陪嫁,三姑娘那脸色白得不像样子。”
香草皱着眉:“哪有八字还没一撇,就上门打听未出嫁小姐嫁妆的?可恨的是林姨娘还当着三姑娘的面,同陈夫人商量了许久嫁妆聘礼等婚礼事宜。”
“奴婢听玉安院的小丫头说,那日三姑娘脸色白的厉害,回房便哭了大半日。”
哪有当着闺中女子面谈婚论嫁的?林葭玥不懂陈夫人却不会不懂,会如此不过是未把江景放在眼中罢了。
宋挽垂眸,低声道:“府中三代主母都不出面为她主持婚事,只派一个妾室打点此事,陈夫人又怎会高看江景?直问嫁妆也不过是此桩婚事中,这是陈家唯一看重的罢了。”
“小姐,那陈家如此不堪,您可要……”
香草话还未说完,就被蘅芷打断:“你觉得小姐是为了置气,才不再管三姑娘婚事的?可我却要同你说,小姐管不了三姑娘的婚事。”
“大宴那日,海棠园中尽是各家夫人,谁又看不出兰家是去相看三姑娘的?可她又是如何做的呢?竟是直直驳了兰夫人同小姐脸面,那些个夫人尽是老道之人,怎会看不出三姑娘心思?”
“一个闺阁女当着众人面公然挑拣起未来夫家,那些夫人会容她进门?”
“小姐说自己无能为力确是真话,在上京三姑娘再说不到好人家的,若是硬说给哪一门,那不是上赶着让人背后咒骂小姐?”
“可若是寻个门第差的,那位胳膊长的必不会满意,珠玉在前,她怎会容忍丢了金如意再寻个烧火棍?届时少不了又是一通埋怨。”
蘅芷叹息:“既怎么做都不得好,倒不如丢下不管,让那愿意强逞能强出头的管去,左右胳膊长的同强出头的沆瀣一气,乐意搅和在一起。”
香草被说得瞪大了眼:“原是这般,那小姐不理她才是正理。”
宋挽听着二人拌嘴,淡淡笑了起来:“蘅芷说得没错,确实管不得。”
且同江星相比,自是她阿兄的前途更为重要。
“夫人那边可将对牌交给林葭玥了?”
绿竹道:“并未有呢,林姨娘最近忙着外头铺子的事情,奴婢只打听出她四处寻做炮仗的作坊,至于府里中馈还未拿到手。”
宋挽不解:“做炮仗?她要开炮仗铺子?”
众人皆摇摇头,宋挽杵着下巴亦是满心疑惑。
“罢了,日后总会知道她要做什么,如今让她将掌家之权拿到手才是正事。”
宋挽道:“香草,你去探探林葭玥都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