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宁实在瞧不得太子那不开窍的模样。
他行事拖拉,挽儿又是个守礼守旧的性子,若无人添一把火,这二人不知何年何月能说上一句话。
若是真随着这二人的性子来,怕是她孙儿都抱上了,这二人还未能走到一处去呢。
将宋挽拉了过来,宋芸宁道:“你今儿也好生帮姑母瞧瞧,谁家的姑娘适合千柏。”
上京里头未有婚约的姑娘们,参加宫宴是唯一可公然露脸的机会,怎奈文惠帝往年最怕生事,甚少举办这等宴会。
“你是不知,这十几二十年,世家里头的婚事都艰难了不少。”
宋挽轻轻拍了拍宋芸宁的手,示意对方说话谨慎着些。
“你呀,你这性子日后就适合寻个跳脱些的,不然两人要烦闷死。”
“姑母打趣挽儿。”
宋挽一笑,水润润的眸子弯成一道新月,瞧得宋芸宁喜欢得不行。
“你今日便这样多笑笑,也好让那些毛头小子知晓,这上京里头谁家姑娘才是最美的。”
被打趣得双颊晕红,宋挽拉着宋芸宁的手无声讨饶。
姑侄二人在殿中聊了许久,方走出长信宫至御花园参宴。
宋挽来得早,且又直接被昌平接到芸妃那里,自然跟宋夫人宋摇宋拈等人不是一路。如今宋夫人带着女儿坐在一品大员家眷之后,看着宋挽坐在最前排。
只是宋挽性子内敛,虽位置瞩目但一场宫宴下来,从未东张西望一眼。她自然也不知坐在皇帝下首的沈千聿早已坐不住,目光满宫宴中游离。
万宵在下方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家主子自进场,百官跪拜行礼时,便满脸希望那人抬头瞧自己一眼,怎想那宋家嫡女如此守规矩,始终不曾逾矩。
想到此,他转身去看宋夫人身边的三位少女。
一个面色羞红时不时偷觑他家主子,一个沉稳内敛一直不曾抬头,还有个年岁尚轻的正低头打量面前菜色。
目光在宋拟面上顿了顿,万宵转过头,暗道唯独这姑娘尚有几分贵女风范。
场中心思浮动的不只沈千聿,江行简看着面庞婉秀时不时浅笑的宋挽,亦觉心头苦涩难当。
没有了宋挽的城阳侯府,于他来说同冰冷难捱的牢笼没什么区别。
宫宴行至半路,文惠帝兴致大涨很是奖赏了几位才情出众的贵女,宋摇亦在其列。
从宫女手中接过文惠帝赏赐,她忍不住去看沈千聿。
沈千聿百无聊赖勾着玉箸,心思却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唯有万宵知晓,若非他家主子还尚存一丝理智,怕是早盯着宋挽不放了。
一场宫宴,众人皆有心思。
好不容易挨到文惠帝退场,沈千聿率先离开。
“挽儿,姑母也累了,你陪姑母回长信宫歇歇?晚间姑母寻昌平送你出宫如何?”
宋挽点头,让蘅芷告知宋夫人后扶着宋芸宁离开。
“母妃,你陪沭儿玩儿……”
“别扰母妃。”
江曼将沈千沭推开,他如今虽能下地行走,但还是不若以前方便,若是走得急了便难免会趔趄摔跤。
如今被江曼这么一推,当下便摔倒在地。
“你……”
“喜璋,照顾好五皇子。”
低低丢下一句话,江曼也快速离去。
趁着文武百官还在宫中,她尚有要事需做。
如今太子地位愈发稳健若再不动手,怕是日后便彻底没了机会。
匆匆向远处一个宫女使了眼色,江曼很快消失在御花园。
喜璋上前抱起五皇子,将他送回了衍庆宫。
衍庆宫今日完全不似其他宫那般喜庆,整个衍庆宫静悄悄的,人都不知被调用到哪里去了。
沈千沭被送回自己寝殿后,忍不住在福祥面前哭了起来。
“主子莫哭,小的陪着您。”
福祥年岁不大,刚净身的时候也就跟沈千沭差不多的年纪。
他是个憨直忠心的,因着江曼不喜心思复杂之人,是以沈千沭身边都是些如福祥这样的老实太监。
从红色大橱柜中翻找出林葭玥送来的一箱子稀奇物件,他将东西偷偷送到沈千沭面前。
“主子选个心仪的,奴才同陪您一起玩儿。”
“我想让母妃陪我。”
“娘娘事忙,待明日,明儿个娘娘必会陪着小主子。”
沈千沭看着福祥,瘪瘪嘴落下一滴泪。
福祥急得满地乱转,看见床下的独轮车,便忍不住拖出来尝试。他摔倒了爬起,爬起了接着摔,如此反复逗着沈千沭。
“呵呵呵……好玩儿。”
到底小孩心性,不过一会儿,沈千沭便被带跑了心思,踮着脚下地跟福祥玩到一处去了。
“咱们去池子里放船,这木船我早想放了,只是先前我出不去。”
“五殿下,这会儿咱们可出不去,明儿……”
见自己刚说一句明儿,沈千沭便弯着嘴欲哭不哭,福祥急忙道:“外头有值夜的,咱们过不去。”..
“无妨,我知晓道路。”
拎着两艘制作精良的三层木船,沈千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