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雷夫斯的来意,但根据上述关系来看,两人之间目前确实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相反还有成为盟友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就和蔼一些,甚至也不吝于说点儿小道消息了:“前不久,南方那边的几个小镇好像发生了一场奴隶暴\动。”
格雷夫斯一怔。
这是他此前不曾听到的消息。
比起已经在王城中扎根多年,还有着一个“人脉超群”的妻子,卡腾伯格大人知道的事情远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他没有直接点明,隐晦地暗示着:“王后有意请求陛下,派一王子带兵去镇压这场奴隶暴/动。”
——啊,军功。
格雷夫斯立刻明白了,同时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可比边境战争安全得多。”
“女人总是这样,既希望得到……又不够狠心。”卡腾伯格含糊地说着,“但要我说,不管是解决边境纷争,还是镇压奴隶暴/乱,其实都是半斤八两。”
——不对。
——对外战争总该比对内战争的等级要高一点儿。
格雷夫斯下意识地想:“可为什么卡腾伯格要说这两种都是半斤八两呢?除非……”
——除非这两者都是政治作秀。
——镇压奴隶暴\乱倒是有操作的可能性,但边境纷争?
格雷夫斯这时还没怎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只当大王子多半冒领军功了,暗暗叹气,却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候,风越来越大。
为了避免被吹一嘴的沙子,两人不约而同地闭嘴不言。
而就在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
博蒙特国王的那一番“讲述大王子英勇奋战,最终在神明庇护之下,获得胜利”的P话也终于讲完了。
秩序之神大祭司雷蒙德收钱办事,非常妥帖。
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天的风太大了!
他安排好的一群托儿此时混在周围人群当中,听到国王的发言结束,大王子即将登上祭台,虽然已经不顾大风呼啸,敬业地开始顶风呼喊,极力雀跃地鼓掌欢呼、抛洒鲜花……
但很遗憾,欢呼声和鼓掌声被风声掩盖,鲜花更直接被吹成了残花财叶!
更有几个拿了最多钱的人东倒西歪地冲出了人群。
本来应该跪在大王子脚下的,可被风吹得头发乱飞,两眼模糊,直接跪在一个卫兵身前,发现跪错后,又慌里慌张地站起、连滚带爬地改换方向,重新跪在了大王子面前……
大王子下盘不稳,在风中左摇右摆,却还要装出优雅高贵的样子,伸出手,让他们亲吻。
那些人自觉适才出现失误,生恐拿不到之后的尾款,这会儿格外卖力,抓着大王子的手,在手背上一通biubiu狂亲。
不论王室还是大臣,神色都有些古怪。
王城的人民们更是露出了没见识的痴呆表情,迷茫又困惑地看着这前所未见、宛如唱大戏一般的场景。
那些人跪在地上,一张嘴就倒灌了一大口凉风,可为了钱!
他们在大风呼啸中犹自滔滔不绝地赞美着:“尊贵、伟大的王子殿下……呼呼(风声)……感谢,感谢您在边境的贡献!呼呼……正是因为……呼呼……因为您的英明神武……呸呸(头发进嘴里了),才给了边境人民和平、安详详详……的生活……看……呜呜(风声)……看吧!都看看吧!你们眼前的这位殿下,是一位保家卫国的战士,呸呸呸(沙子飞进了嘴里)……是一位抛弃富贵生活……呼呼,呸呸呸(树叶飞进了嘴里)……甘愿奔赴战场的将军……阿嚏!阿嚏(喷嚏声)……”
博蒙特国王拼命忍笑。
但可能实在忍不住,他只能假装感动地微微低头,偷偷和身边站着的骑士里德说起了悄悄话:“这小子在搞花里胡哨方面真他娘的是个天才!那个……对,那个嗓门最大、这会儿还在喊的发言人,回头你查下名字,给我记下来,以后再有什么仪式,可以喊他过来负责热场……”
“呃,我终于发现你留着这个蠢货命的意义何在了……”
西奥多在风中用手遮住嘴,侧头同莱奥尼调侃地笑着说:“他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莱奥尼深觉丢人地转开了目光。
他百无聊赖地转而去观察场上的人了:
普通民众也被搞得很懵,此刻表情都很木然,因为在以往的仪式中,还从没这个步骤,这完全就是大王子多此一举地给自己加戏;
正义女神的大祭司胡斯托的表情应该是鄙视,这是个相对正直的人;
秩序之神的大祭司雷蒙德望着大王子鼓励得笑,这家伙脑子大抵也不是那么清醒;
国王在看热闹;
王后……倒是出奇得能沉住气,一直面无表情;
大臣们交头接耳、虚情假意地讨论、聊天,无非都是一些利益纠葛;
士兵们没什么反应……
咦,那几个人是大王子身边护卫队的吧?居然也在笑?
——真可悲啊,萨诺斯!
——连手底下的人都在嘲笑你……
——等等!
——那边有个人倒是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