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保全自身,尤其是保全孩子。 若是以往,顾玉枚必不同意,此物搞得他家破人亡,深恶痛绝。如今他是戴罪之身,想考取功名已是几乎不可能,还需一技傍身。加之有了孩子,自己死于非命也就罢了,若是有人伤害孩子则是万万不可。略微迟疑,回转过来,道:“这《万物生》涉及许多《易经》和经络的知识,以后也可以学学。路途辛苦,也不必到处找郎中。”陆稻儿点点头。 顾玉枚花了几天时间,能典当的都典当了,又花了一些时间,将屋子、田地也全卖了,换了十几两碎银子。趁着天早,仅带着随身包裹离开家乡。 走了一日,刚刚走到无锡地界,天上又下起雨来。二人穿戴好蓑衣斗笠,抓紧脚步又走了一番,终于看到一处避雨之所。 走近看时,却是一间大屋。 陆稻儿摇摇头道:“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不会收留我们的。”顾玉枚道:“雨越来越大了,护院应该也不会出来,我们这门檐下暂且休息。”陆稻儿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还是你厉害。” 二人刚要在门前坐下,却见门已经开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站在门前。 二人面露惊恐,顾玉枚忙道:“夫人,我等只是在此避雨,不敢打扰夫人贵体。”那妇人在二人脸上扫过,面上闪过一丝犹豫,道:“春花,把他们带到后院厢房休息。” 顾玉枚忙道:“夫人,我们……我们给钱,我们有钱。”那妇人道:“我也不想收留你们,但孩子还这么小,万一有个风寒,你们该如何是好?” 这话虽不中听,却无可辩驳。顾玉枚只好道:“多谢夫人。” 那妇人道:“我对小孩子颇为喜爱,但拙夫素来喜静,切不可到处走动。万一吵到了他,将你们赶走,我也没有办法。”二人连连称谢,点头称是。 那妇人安排一个丫鬟带二人进入,从一侧走入后堂,在厢房安顿好了。 不多时,丫鬟又拿来了热水餐饭,自是免不了一番感激。 用过晚餐,二人便哄着孩子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听得是:“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每唱一字,便近了不少,第三句歌声未歇,已来到左近。 自有了孩子,陆稻儿睡眠极浅,登时醒来。看向顾玉枚时,却见他也刚好起身,与她愕然相顾,知是江湖上的高手来到左近。 顾玉枚道:“夫人不让我们乱走,我们还是静观其变。”陆稻儿点点头,轻轻在孩子身上拍两下,免得他醒来。 这宅子前后两进,他们住的十分靠后,这句话之后,再无其他声响。二人心下惴惴,丝毫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顾玉枚终于道:“我去看看吧。”陆稻儿声音发颤道:“别!我……我害怕。”顾玉枚也怕的不得了,听陆稻儿如此说,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没有了,点点头道:“我们还是听夫人吩咐吧。”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冲来,只吓得胆战心惊。听得“当”的一声,一人已经冲到门前,砸在门上。 雨没有停止,淅淅沥沥地下着。一人踏着薄薄的水面,缓缓走近,道:“杨夫人,现在你可真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杨夫人正是让他们进来的人。 杨夫人倚在门前,道:“仇离,就算你杀了我和夫君,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给我们报仇的。”仇离微微一笑,道:“哦,是吗?男孩儿女孩儿?多大了?”杨夫人道:“他已经在很全的地方了,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也不妨告诉你,是男孩儿,三个月了。” 仇离嘿嘿一笑,道:“哦,原来如此!”说着只听得“咔啦”一声,窗户已被她一掌打开,微微一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夫人还是个兵法高手。” 仇离头戴斗笠,面笼薄纱,虽是深夜,一对眸子还是十分清亮,看得人不寒而栗。身着一身紫色薄衫,没有套着蓑衣,身形玲珑窈窕。斗笠极大,雨水涟涟从斗笠边缘掉落。 杨夫人哭嚎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孩子!”跟着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仇离眼角闪过一丝寒光,一掌拍在杨夫人头上。杨夫人登时气绝。 杀了杨夫人,仇离转过头问道:“你们是杨府的下人?”顾玉枚道:“不……不是……是……是……”仇离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不是?”顾玉枚道:“不……不是!” 仇离指着陆稻儿抱着的孩子,道:“这是你们的孩子?” 顾玉枚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求求女侠,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借宿在此。”仇离不理会,一掌拍在顾玉枚头上。顾玉枚虽然学了几个月的功夫,但如何与这等江湖高手相比,还未来得及出手,已经头骨碎裂,登时死亡。 陆稻儿尖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