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无论林山如何解释,裴真人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道心起誓了。
先不说你小子惹了天大的麻烦,换成谁也挡不住乾云阁的怒火,更关键的是,我实在是不敢收留你这个灾星啊!
到处惹祸就算了,事后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你这心是得有多大啊!
惹不起惹不起。
林山则苦着脸表示:首先,我没有主动招惹任何人。
全都是被动接盘,我也没办法啊。
其次,很多后果都是事后连锁反应,我压根就不知情,实在没有故意骗您老啊。
裴真人虽然很好说话,当然也不排除是如今寄人篱下的缘故,仍旧是不住叹息道:
“你小子没救了,这辈子别想洗白了,反正债多不压身,索性跟着魔道一条路走到黑吧!”
林山目泛泪花,连连作揖:“真人救我!”
裴真人面露不忍之色,伸出老枯树般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这时,武教头恰好路过这里,看到有人不好好练功偷小差,蓦然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林山和裴真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各自站好,一个敢教一个敢学,还真就比划地有模有样。
武教头驻足观看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又去下一个队巡视。
之后的时间,林山也没有因为裴真人打退堂鼓就撂挑子,反而尽职尽责教导他武学。裴真人也是学习十分认真,似乎忘了之前的事情。
时间来到正午,一轮大日高悬。
众人练得浑身虚脱,两眼发昏,站都站不稳了。
终于,随着时间到点,赤袍青年“武教头”浑身一震,下一刻气质大变。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汝等现在不刻苦读书,日后如何能封妻荫子,登王拜相!”
“???”
“???”
“???”
众人全都傻眼了,听着这苍老的念叨,恍忽间又有了印象,因为这声音在先前两天两夜中,和另外两个声音出现次数最多,其中一人便是先前的“武教头”,而这位他们也不陌生。
岑夫子,
某私塾别院的教书先生。
这位最爱唠叨,其聒噪程度比和尚念经还要恐怖,总喜欢动不动就讲长篇的大道理,简直烦不胜烦。
魔道中人齐齐哀叹,这下完了,先前有“武教头”在,倘若遇到正道援军,说不定还能保护他们。现在换成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子,届时岂不是束手就擒?
正道中人眉开眼笑,念书就念书,我们最不怕的就是拖时间,等在这里悠闲度日,自然会有正道高人前来救援。
新登场的“岑夫子”却不管这些,直接命令在场众人,就地盘膝坐下,开始上课。
而他本人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本古籍来,开始照本宣科。
“魔化黑天,休死如夜,罗喉降世,天崩地裂,聚煞集秽,血祭成劫...”
“啐,什么歪理邪说!”
这似乎是本魔道典籍,原本躺在护教法王的储物空间中,被岑夫子拿出来误以为是教材。
岑夫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心中有些慌乱,连忙继续左翻右翻,在另一个储物空间中又掏出一本典籍,摇头晃脑念了起来。
“玉露还丹,乾顶金液,珠落黄庭,凝神入定,元神寂照,气息绵绵...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似乎是本道家典籍,在讲解如何冲击金丹期瓶颈的要诀,原本静静躺在紫霄宗真传雷银子的储物空间中,被岑夫子误以为是教材。
这下老夫子更加慌了,似乎胸中并没有多少墨水,离了书本难以为继,赶忙继续翻找,找了半天终于再度掏出一本书册。
这本册子鎏金渡边,古朴盎然,书香浓郁,年代久远,封面上“周公礼法”四个大字清晰可见,似乎蕴含着古代先贤的灼灼智慧。
岑夫子这下心中大定,终于找到一本礼教经典,可以好好给这帮“学生们”上一课!
“阴阳交合,天地至理,男子元阳,炽热如火,女子元阴,寒柔似水,水乳交融,阴阳和泰,此为造化证道大欢喜法是也...啊呸!”
“什么玩意儿!”
岑夫子勃然大怒,一蹦三尺高,狠狠把此书掷在地上,封面四个大字“周公礼法”看着实在烫眼。
“虎狼之词,靡靡之音,晦气!”
下方一帮“学生”看着夫子怒不可遏,也急忙附和,只是眼神飘忽不定,都在悄悄偷瞄地上那本“大欢喜法”,心里奇痒难耐,恨不得一睹究竟。
“也不知道是护教法王还是道门雷银子的珍藏,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啧啧啧~”
众人暗中八卦翻涌,猜测两个死人生前的故事。
可前方岑夫子却是骑虎难下,心中一团乱麻。
这位老学究生前,虽然是乡里私塾先生,但其实并没有太多文采,平日里也不过仗着识字,给十里八村的乡民孩童读读启蒙教材,真要让他阐述高深的治国道理,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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