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边上大风呼呼地吹,气氛凝固,一时冷场。
所有魔道金丹真人们都饶有兴趣地看戏,很期待计都峰的启鉴真人和鲲教教主打过一场!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个脸上表情玩味,似乎你们谁不敢打就是谁怂了,会被所有人嗤笑瞧不起一般。
林山身形站得笔直,犹如利剑出鞘!
他是真的不介意再打一场!
反正不论在正道还是魔道,展现实力,枪打出头鸟,都是站稳脚跟的必要环节。
这点他已经熟悉无比了。
鸡哥兴奋地直抽抽,两只鸡抓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恨不得仰天喔喔喔长啸!
这家伙骨子里也是个挑事儿的主!
然而,
启鉴真人这时候突然气势一松,展颜一笑,两只眼睛又眯了起来,一时晴天一时雨天,让人捉摸不透。
“哈哈哈,老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戎教的赔款属于戎教,和鲲教自然没什么关系。”
“姬教主无需多想,刚刚乃戏言尔,万勿因此横生间隙,实非老夫所愿也。”
林山也收了气机,爽朗一笑,仿佛毫不在意。
“哈哈哈启鉴道兄言重了,我刚刚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谁曾想差点弄巧成拙,没把诸位道友惊到吧?”
众位吃瓜群众全都心里失望,没能看得上好戏,暗骂这启鉴这老东西关键时候掉链子,表面上纷纷笑着回道:
“不碍事,不碍事...”
这个小闹剧一闪而过,大家又重新开始欢畅聊天,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启鉴真人和林山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要打一场,无非是两败俱伤,给其他人捡便宜,所以关键时候互相给个台阶,该下就下。
二者偶尔眼神交错,启鉴真人眯眼假笑,林山也嘴角上扬回应。
鸡哥头一次坐在这么多魔道真人旁边,总觉得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每一个人笑起来都阴恻恻的。
......
聊着聊着,黔布贴心派人过来送上了吃喝。
众人摆上席案,开始了边吃边聊,貌似有说不完的话题,实则全都是试探。
偶尔之间掺杂着一些情报交流,甚至是挑拨离间。
“姬教主初创教派,就喜得能人辅佐,要知道黔布道兄可是我们九曜峰附近有名的人才,单论管理宗门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
“没错!你看看戎教教主那副德行,自私自利一毛不拔,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戎教还在黔布道兄的经营下蒸蒸日上。”
“可惜,这样的人才一直得不到重用,实在令我等扼腕叹息!”
“黔布道兄如今换了主公,不知身居何职?”
......
黔布在一旁端着酒杯,猛然两手一僵,在空中悬停,小心翼翼转头看向了林山。
林山自顾自饮酒,看都没看他,对着酒杯淡淡言语。
“看我干什么,问你呢?”
黔布只好老老实实回道:
“我目前在义父手下,暂任鲲教二护法之位。”
周围魔道金丹真人们纷纷蹙眉,摇头嗟叹。
“这怎么行,黔布道兄此等高才,最差也应该是个副教主,怎么能当一个区区二护法呢?”
“姬教主,老夫这就不得不说你一句了,如此良才美玉放在眼前,焉能舍不得高官厚禄,可谓舍本逐末!”
“诶,你个老家伙懂什么?姬教主这是独特的驭人之术,给手下未来留下足够的晋升空间,才更能鞭策其好好效力!”
“哦~~~原来是这样啊!啊哈哈哈,老夫糊涂,糊涂,姬教主高明!”
“哎呀呀呀,啧啧啧,如果黔布道兄这样的人才到我这里,副门主之位拱手奉上,就怕人家看不上我庙小...”
......
这帮人阴阳怪气,明里暗里都在替黔布不公。
林山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摇晃着酒杯,古井无波,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黔布吓得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他有些拘谨地假笑应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各位道友万勿折煞我,鄙人不过区区一介败军降将,能够得到义父宽恕,饶得一条狗命,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哪还敢奢求什么高官厚禄?”
“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我今后应该做的,绝不敢有二心,切莫当面挑拨。”
“况且,我这微末之技,也不过混在乱世讨口饭吃而已,远比不上义父法力高深,道术超绝!
“我也只配牵狗递绳,鞍前马后...”
......
黔布十分卑微,字字斟酌,生怕说错一句话。
他毫不怀疑自己但有一丝迟疑,就会遭受到林山的辣手一击!
因为自己是投降归附的,天生就自带不信任标签,这时候不赶紧坚定立场表明忠心,那完全就是找死!
至于面子...
面子才值几个钱?
跟命比起来,别说义父了,叫爷爷都行!
林山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