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小鬼看出来黔布在试探,很能沉得住气。
黔布呵呵一笑,掸了掸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
“我如今过得很好,不劳道兄费心。”
“那可未必!”
“哦?请讲。”
青面小鬼绕着黔布,光明正大在偏殿中踱步画圈,胆子很大。
“黔道友看似改投新主,颇受重用,实则已经大祸临头,死期将至啊~”
“哼,道兄当着面咒我,也不怕我把你这具神念掐掉!”
“你掐不掐,对老夫来说只是一缕神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你却失去了一个救命的机会。”
“救命的机会?呵呵,有点意思!”
黔布嘴角露出邪笑,面容在黑灯瞎火下有点狷狂,又带着优雅。
“我现在当红得红,当绿得绿,鲲教上上下下尽在掌握,教主甚至全权放权给我,怎么就大祸临头,死期将至了,你到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听听!”
“哈哈哈哈哈!黔道友真会开玩笑,你确定这是你内心的想法,而不是为了应对外人的说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的红只是一时,在鲲教教主没有更多选择前贡献一把力而已。等鲲教壮大,招贤纳士,又或者总部派人,你还能有这么潇洒吗?”
“我努力协助义父,义父势不必亏待与我。”
“这话也只能骗骗别人,骗不了老夫,也骗不了你自己!”
启鉴真人毫不留情拆穿他,丝毫不在乎这具小鬼和神念的安危,似乎要敢言直谏到底。
“你是降将,背负弑主求荣的骂名,过往屡屡都有前科,你觉得鲲教教主这等袅雄,能容得下你?”
“一时容下,只是迫于形势,无奈之举。”
“等你没用之后,就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现在的你,只是在白白给人打工,加快自己的死亡时间罢了。”
“如果不早做打算,以鲲教教主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会事后清算!届时恐怕,悔之晚矣啊!”
......
殿内火盆烧得正旺,但是魔炭已快烧完。
仿佛预示着他不过是临死前回光返照,余热舍己为人。
黔布脸上阴晴不定,火苗的阴影在妖娆跳舞。
“不会的,义父不会杀我,只要我不犯大错,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他总能把我的努力看在眼里。”
“此言差矣!一旦想要杀你,你进殿大门先迈左脚都是错的!还努力,努力有什么用,原本还是戎教副教主,现在混了个鲲教二护法,越混越回去了!”
“二护法又如何,我在教内虽无副教主之位,却有副教主之实,何必在乎虚名?”
“哈哈哈哈哈,虚名代表着权力上限,鲲教教主明摆着在限制你的权力,甚至把魔兽大军的兵权都剥夺了,要交给自己的心腹手下,你还不是得乖乖照做?”
“我...那...那是我应该的做的!何况之前戎教本就可以快速催生魔兽,我再自己重新培养一支魔兽大军即可。”
“天真!”
启鉴真人当头棒喝,声音直接盖过他一头,恍若洪钟大吕。
外面雨声潺潺,似乎越下越大。
“你私自养兵,在凡间都是大罪,何况修真门派,此举恰恰是给鲲教教主收拾你的借口,就问你敢吗?”
“我...我怎么不敢?”
黔布明显底气不足,他也不清楚自己兵权被夺,还能不能再养,上头允不允许他养。
因为现在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坐针毡,林山的每个表情都不可捉摸,让他疑神疑鬼。
倘若在戎教当年,他本身就是副教主,呼风唤雨,要啥有啥,戎教教主只管四处晃荡,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对他根本不加限制。
“黔道友,话说回来,你即便是想要重新培养魔兽大军,也得有血池大殿的控制权!可为何住在山腰的偏殿呢?”
青面小鬼表情僵硬,但是不难想象背后启鉴真人揶揄的表情。
血池大殿的神秘,一直是金曜峰的招牌,九曜峰其他邻居都有耳闻,却从未能进入一观。
启鉴真人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也是正常不过。
黔布默然。
戎教教主在的时候,血池大殿他随便用。
可是现在,却被一只鸡和一头猪入住了!
他反而被挡在殿外,成了非通报不能进去的外人!
有那两头兽宠在,自己还怎么利用血池培养势力?
“黔道友,不是老夫多言,以你之才,真不应该屈居护法之位。”
“若是来到九曜其他峰,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当今天下英雄豪杰多如过江之鲫,何必吊死在鲲教这颗小树之上?”
......
黔布隐隐有被说动,面带挣扎之色,火光在他眼中倒映,格外明亮。
“可是,义父他待我不薄,我怎忍弃之离去...”
青面小鬼桀桀冷笑,口吐凉气。
“道友说笑了,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