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的杀意中,带着迷茫和焦灼的韵味,代表了鹜护法纠结的内心。
而就在此时,林中突然又出现了一股杀机!
目标恰好就是鹜护法!
“你想做什么。”
大雨中,郝运艰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到了铁护法从后面走开。
三人连成一条线。
这一瞬间,就此定格。
铁护法高大的身形和宽厚的肩膀,仿若一名擎天巨人,铁塔般矗立在雨夜中,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哗啦啦啦啦”
雨水带着尘土的刺鼻味,脚下泥巴变得松软,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声。
鹜护法一动不敢动,满头湿漉漉,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混浇着汗水。
只有颤抖得身躯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从钰星密藏回来那天起。”
铁护法深沉的声音,在雨中很有穿透力,其目光中的尖锐,狠狠刺进他的内心。“你作为属下,跟随少主进入密藏之中,应该是形影不离。哪怕被临时安排出去,事后就不知道去找么?”
“换做是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找不到,我也不会一个人回来,而是直到找到为止!”
“可你,就这么回来了,把少主丢在里面,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用?”
“十个你,一百个你,都比不过少主的一根毛!”
“只有他在,才能带领九幽门重新崛起,他不在了,九幽门的希望在哪里?你把希望弄丢了,还有脸回来?”
“为什么不是你替他死,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异心。”
铁护法犀利,直指要害,这个老人是头号元老,观察细微,鹜护法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已露出了破绽。
“还有,阴护法怎么死的,你也说不知道。”
“他可曾是大宗峰主级别的人物,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他的人屈指可数!”
“结果他死了,少主也死了,最弱的你却活下来了,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鹜护法咽了口唾沫,不知不觉心跳得厉害,胸口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为什么活着,因为他投靠了紫成乾,所以他活了。
事到如今,一切的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很多东西哪怕不亲身经历,从事后结果来看,也经不起推敲!
“鹜护法,你还有何话说。”
郝运缓了过来,经过铁护法的质疑,才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前的他竟然还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天真!
鹜护法一动不动。
“我无话可说。”
水滴源源不断从他下巴滴下,连成一条线。
“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了,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现在夹在二人中间,里外不是人,他有预料过自己终有一天会暴露,直到这天真的来临,忽然发现有种难言的心累。
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无法再隐瞒身份,将失去所有的亲朋师友,从此成为孤家寡人!
除了做紫成乾的一把刀,再也没有其他用处!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真是看错了你。”
铁护法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传到鹜护法耳中,比杀了他还难受。
因为二者是师兄弟,铁护法长兄如父,彼此照顾数百年!
他猛然转过身,歇斯底里大吼:
“你就知道失望,你眼里只有少主,只有大业!可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
“我们修士活一生,难道不就是为了去往更高的境界,追寻更广阔的自由!”
“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我的理想,凭什么把你的抱负套在我的身上?”
“九幽门已经被灭了,上万年的大宗说倒就倒,参与其中的敌人数不胜数,元婴期都超过两手之数,你们区区千人凭什么复辟?!”
“一切都是那么荒唐,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不自量力,无谓的坚持,究竟有什么意义!”
鹜护法说到激动处,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在黑暗中隐隐泛光。
“我不想陪你们这么胡闹下去,我不想浪费我宝贵的生命,赌在无意义的坚持上!”
“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思考,我想成为高高在上的元婴期魔君,我想更进一步窥探山巅的风景!”
“你给不了我,少主给不了我,那我就找能给我希望的人,我有什么错!!!”
雨越下越大,上空中电闪雷鸣一阵接一阵,林中噼里啪啦声音杂乱无章,却又隐隐包含某种律动。
就如同鹜护法虽然卖主求荣,但站在他的角度,或许这一切真的无关对错,何尝不是摆脱一种煎熬!
只不过人生总归是相对的,你摆脱了这个牢笼,又会进入下一个囚笼!
人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困在枷锁之中!
哪怕他们是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同样逃脱不了命运的羁绊,成为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郝运心头大震!
他头一次看到鹜护法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