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像是天神一般高大,却又像寺庙山门的天王一般,站在那里具有无上的威严。本来就是那么轻松随意的站在那里,却给人高山昂止的气势。
夕阳西下,江面泛起阵阵涟漪。落日的余晖让江面泛起金波,也映照在浮屠顶他的身上,似乎也给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回首环顾身前岸边的将士,还有刚刚退下来战后的兵卒,张文表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身边拱卫的这些人,都是这次跟随自己去支援永州的亲信,不曾想除了他们,自己在衡州城的人马,其余的都已经下落不明。
不但自己的老窝被人占了不说,准确的接到消息,自己叔叔张源也被人杀了。这真真是奇耻大辱不说,如果让朗州的周行逢知道了,只怕自己这刺史的位置都危险了。
这衡州城可是自己发家的资本,里面有多少物资和储备?
周行逢为了压制自己手里的权利,并没有让自己统帅多少将士。自己在衡州附近偷偷征集的这些士卒,百分之八十都是领自己的俸禄。这些东西心照不宣,周行逢也不可能来看。
如果这件事情传到朗州去,周行逢可能就要正中下怀,随时都可能卸下自己的权利。
张文表感觉自己心里怒火中烧,衡州城里刺史府还有多少重要的文案,和自己苦心经营布局的大计方案,随着衡州城的沦陷,此时只怕早已经落入了对方手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文表几乎要发狂了,可是看到身边跟随的人,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还保持着适度的冷静样子。
确实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次布局的决定,竟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本来以为驰援永州,可以一举两得的助力。谁知道事与愿违不说,还让自己完全处于了被动。
对方在衡州城的人不多,如今封闭了四门坚守。采取的是取巧的方式,可是自己却有些投鼠忌器。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一一对人言,毕竟如今衡州城是落入了他们手里。
自己的家眷也全在衡州城里,虽然对方没有拿出来震慑,但是张文表知道不能激烈,这也是张文表不敢全力一击的主要原因。做大事的人表面不会无耻,但是非常时期也会有这种人。
肉佛寺的围墙不过丈五,如今对于张文表来说不亚于高山。受到自己调令后赶赴来的将士,已经汇聚了超过一万,可是眼睁睁看着衡州城四处城墙不能进。
像肉佛寺这种偏僻的地方,本来是进城的一处好地方。可是从昨天中午开始,这个人便一直坐镇肉佛寺,好像锁定了自己行踪一样,这简直令张文表意欲发狂。
虽然不知道如今衡州城里是谁主事,甚至城里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外面,张文表却隐隐猜出来,浮屠上的这个男子,当是这次侵占衡州城的主谋之一。
凭借最早出来的军校回报,张文表感觉最可恨的便是,占据衡州城的这些人,居然还冒充自己叔叔张源的名头,动用军中虎符调兵出城,完全控制住了衡州城的先机。
闭上眼睛张文表也了解了大概,知道这些人谋划已久,而自己居然大意的认为衡州城固若金汤。如今看来确实是一个笑话,衡州城确实在自己面前固若金汤,自己现在反而无法进城。
这算不算挖坑自埋,张文表感觉自己鼻子冒火,偏头看了一下身边的火神剑欧阳雪。欧阳雪虽然是地头蛇,但是也算对自己投诚比较早的智囊,如今衡州城里的事物,只怕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对方能够顺利的谋夺衡州城,他们一定是在袭杀自己叔叔张源之后,盗走了自己交付给叔叔的虎符。具体情况如何,倒是让张文表十分的窝火,因为当初跟随在叔叔身边的牙将跑了。
那些侍卫亲兵显然怕自己算账,张文表心中诅咒不停。因为这些人的怕死逃跑,导致了对方把自己驻守在城里的将士全部调走了。衡山剑派怎么说在衡州城也有根基,只盼能够得到一些消息了。
“大人请稍待!”欧阳雪心里也有些尴尬,自从这伙人占据了衡州城之后,短短时间便清算了城里的势力。自己剑派在城里的势力,也被全盘的清理出来,如今要探听虚实的话,确实有了一些难度。
毕竟从水道赶回衡州城来,还是错过了一些时间,就是有着一些调令也无法施展开。军中一切以号令为主,对方从张源身上得到了虎符施令,军中将士谁也无法违抗,当真是认虎符不认人。
一旁跟随张文表的诸人更是尴尬,大家虽然都是身手不错的人,是张文表礼贤下士请回来,或者自己投奔刺史府而来。可是遇到这种军中大事,大家反而帮不上忙。
“先生看此人如何!”张文表声音有些沙哑,半眯着眼睛看着浮屠上那道身影,言辞间也有了一丝恨恨的味道。
欧阳雪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看向了跟随在侧的梁二先生诸人。此去永州城援驰,不但梁二先生受挫,还让火龙真人被人捉了去。虽然张文表身边还跟着几个好手,但是大家都看着欧阳雪行事。
从马楚马希萼的护国剑派,到张文表上门拜访。欧阳雪得到了诸多的尊重,自然更明白人捧人的道理。所以行事不但要顾及这些人的面子,还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这是欧阳雪的原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