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凉风拂面而过,寒意倏然袭来。抬头望去,悠悠高旻,阴云密布,日星隐曜,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景象,今日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阴风怒号、云墨昏黑。 彻夜长明的火堆,仅剩下一缕火苗,在灰烬中顽强支撑,无人添柴,过不了多久,它也会熄灭。林间飞翔的鸟儿,四处寻觅食物,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树林的宁静,也吵醒了韵儿。 她很不情愿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大伙都还没醒,只有她拖着一副疲倦的身子,板着一张不情愿的脸,搁这儿闷闷不乐。 正当她睡眼惺忪,准备倒头又睡时,她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衣。她顿时打起了精神,睁大眼睛,往身上一瞧,不知是谁当心她着凉,拿外衣当被子,为她盖在身上。 她观望四周,没看到任何人影,低头一看,纯钧剑和龙渊剑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心细的韵儿还是注意到了一丝细节,昨晚她明明把两把剑挨在一起,没有分开,可是现在这两把剑之间至少隔了一寸的距离,显然是有人动过了。 韵儿拿起盖在身上的外衣,仔细一看,这不是明哲的外衣吗? 明哲来京城数日,不是去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置办衣物。此去杭州,路途遥远,不准备几件换洗的衣物肯定是不行的。韵儿和鸢儿知道明哲身上有伤,尚需静养,不想他因为这些事而操劳,便按照他的尺寸,买了几件衣服塞进包袱里。这件外衣便是其中一件,不过在韵儿的印象里,这件外衣明哲都还没穿过,一直放在包袱里,为何无缘无故盖在她身上?莫非明哲来过? 韵儿全神贯注地思考这件事,殊不知她的身后正有一人悄悄靠近。 “想啥呢?”他突然拍了一下韵儿的肩膀,吓得韵儿浑身一颤,差点喊出声来,幸亏明哲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要不然大伙都得被她吵醒。 “别喊,是我!”明哲的声音细若蚊吟,生怕吵醒大伙。 韵儿听出了明哲的声音,点点头,明哲这才缓缓松开手。 “明哲,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外衣呢?你不是和鸢儿待在一起吗?鸢儿人呢?” 韵儿一口气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搞得明哲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别吵着他们。” 韵儿也觉得这里不方便讲话,怕吵醒大伙。 明哲指了指那边,韵儿立刻心领神会,两人一拍即合,朝着那边缓慢移动。明哲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两把剑,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往那边移动。韵儿慢慢起身,拿着外衣,悄悄跟在明哲身后,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确认大伙没醒,才敢继续移动。 走了许久后,明哲远远地瞧了一眼,确认大伙还是没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见明哲停了下来,韵儿迫不及待道:“明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一个问题,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不是为了找你!”明哲没好气地说。 “找我?为何?”韵儿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鸢儿没有一个是让我省心的!” 说起这个,明哲气不打一处来,他身上总共就这点家当,还都让她俩分了去。昨晚鸢儿靠在身边睡着了,明哲担心她着凉,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她身上。明哲本以为这就完了,哪晓得韵儿也是一盏不省油的灯。他不放心大伙,回去看了一眼,大伙都睡得好好的,唯独韵儿一人别出心裁,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有火堆保暖,她偏不要,非要睡得远远的,就不担心自己着凉。明哲不想管她嘛,于心不忍;管她嘛,又不长记性!明哲内心争斗了许久,还是担心她着凉,从包袱里拿了一件外衣,盖在她身上。 明哲在为她盖外衣的时候,注意到摆在地上的纯钧剑和龙渊剑。出于好奇心,明哲拿起纯钧剑,细细打量了一番。手振拂扬,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釽,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於塘;观其断,巖巖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明哲心中慨叹:“不愧是尊贵无双之剑,剑锋似芙蓉雍雅而清冽,剑身似雪莲冰清而玉洁,剑刻似群星璀璨而辉煌。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 看完纯钧剑,明哲又拿起了龙渊剑,这把剑对他来说可是老朋友了! 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楚国兵马一路追赶,伍子胥荒不择路,逃至长江之滨,只见江水浩荡,波涛滚滚。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现上游有一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不足道之。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以此剑赠予渔夫,并嘱托渔夫千万不可泄露自己的行踪。渔夫接过七星龙渊,仰天长叹:“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话音刚落,渔夫便拔剑自刎,以证高洁。 这便是诚信高洁之剑——龙渊剑的典故。这个故事明哲不知听了多少遍,耳朵都快起老茧了,还有另一则典故明哲也是耳熟能详。 伍子胥在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