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安乐之人!你和鸢儿都是我此生最为重要之人,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我都有不可脱卸的责任。我只想看着你俩安乐无忧地长大,其余的与我无关,即便需要付出代价,我亦无怨无悔。” 明哲的话韵儿还是不能完全明白,他要保护鸢儿、对鸢儿好,韵儿能理解,再怎么说,鸢儿也是他妹妹,此属人之常情嘛!可为何要把她和鸢儿放在一起?她跟明哲不过是萍水相逢,说的好听点,她跟明哲的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这也算不上什么嘛! “想不明白,那便不想!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有个结果,我过去对你如何,现在对你如何,将来对你如何,只要你觉得是好的,那便是好的!” 韵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认识的明哲吗?怎么感觉吃错药了一样! 明哲瞧见韵儿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便猜到她肯定没听懂自己的话,但他也懒得解释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些赶路吧!免得人家到了,我们还在这里站着!”明哲先行跨出一步,韵儿还是蹲在原地,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哲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明哲俯下身子,弯下腰,摇首叹息:“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上来吧!” 韵儿狡黠一笑,轻轻一跳,便趴在明哲背上。 昨夜如是,今日如是,过去如是,而今如是…… 罄山,位于西门城外,距应天府数十里。此地鲜有人迹,只因此地还有一个名字——乱葬岗。此地是官府埋葬罪人尸首的土岗,这些人大多是穷凶极恶的罪人,杀烧奸淫、强抢掠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执行死刑后,他们的尸首便会运至此地埋葬。故罄山之名,由此得来! 杂草丛生,坟头皤幡,这些都是罪人之墓,臭名昭著,家里人为保名节,鲜有来往,故而即便是清明节,也很少有人来此上坟。有的坟墓历经大雨的洗刷,泥土滑落,再加上无人修葺,甚至还能看到白骨,何其阴森恐怖! 韵儿看见这么多坟墓,还有森森白骨,魂都快吓没了!她使劲勒住明哲的脖子,蜷缩成一团,不敢睁开眼睛。 “韵儿,你快松手啊!再勒下去,我就要咽气了!”明哲的脸涨红,喘不上气,说话都很费力。 韵儿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紧紧抱住明哲的脖子,不肯松手。 “明哲,你这选的什么鬼地方?那么多好地方你不去,偏偏挑了个乱葬岗!大煞风景不说,还阴森恐怖,哪个人会跟你在此赴约?”韵儿先前就觉得明哲今日很不对劲,但她也没多说什么,直到看见这么多坟墓,韵儿魂都快吓没了,这下她再也冷静不下来! “明哲,咱们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待在这里,我浑身不自在,而且后背发凉!”韵儿不断劝说明哲赶紧离开这个芜秽之地,可明哲就是无动于衷,偏赖在这里不走了! “急什么?人都还没来,我们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 都这个时候了,韵儿哪顾得上别人,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行!你不走,我走!”她叫明哲把她放下来,她自己走,可明哲偏偏不放她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明哲,你要等人,干嘛要把我拉上?这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不!这不是我的事,而是你的事,我只是帮你,却不可替代你!你是秣房的继承者,这些事你迟早会面对,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与其慢慢习惯,倒不如现在接受。韵儿,你长大了,是时候单挑大梁,独挡一面了!” “谁说我要继承秣房了?这明明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 “人的欲望,便如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了。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将秣房收入囊中——你爹、当今圣上,当然还有王府的那位,他们都想将秣房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掌握了这头猛兽,便如同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对他们来说,大有裨益!但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你的终归是你的,逃不掉、躲不过。秣房只能交到你的手中,换而言之,你是秣房的唯一继承者,我和你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你铺路,让你坐上秣房的第一把交椅。只有你掌握了秣房,秣房才不会误入邪途,才能践行秣房的初心——保朝堂之无虞,万民之无忧,江山之百年矣!” “为何一定是我呢?你不行吗?鸢儿不行吗?为何你们偏偏看中了我?”韵儿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说呢?不是你选择了秣房,而是秣房选择了你。这些话本不该这个时候跟你说,但你一直闹腾不休,那我只好非说不可了!你现在不明白,也无需着急,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明哲的话颇有深意,一时之间,韵儿是不可能想明白的。若有选择,明哲定然不会把秣房交到她的手中,正如他说的那般,他只想看着韵儿一生安乐无忧,这些烦心事便交给他吧!奈何事事不可顺其心意,他能为韵儿做的,只有这些了! “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明哲,你赶紧放我下来,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韵儿一心只想离开这个芜秽之地,其它的她现在实在顾不上。 “两位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啊!”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明哲转身一看,果不出他所料,来者正是叶梦然和她的贴身侍女。 “两位的关系也不一般嘛!大早上的,便跑到荒山野岭来,这可是乱葬岗,唯恐避之不及,也不怕跳出两个鬼魂,吓二位一跳?”明哲打趣道。 “难道二位不怕吗?”叶梦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