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这一席话,不是说给韵儿听的,而是说给顾清寒听的。明哲第一眼看见顾清寒,便觉得似曾相识,何况她还穿着天师门的服饰。直到顾清寒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明哲这才确定她的身份。自此一切便在他的算计之中。 顾清寒问他身上是否有隐藏气息的宝物,他避而不答,岔开话题,跟顾清寒聊别的事,这样在柳庭风眼中,顾清寒与明哲的言行举止较为亲近,肯定会引起柳庭风的不满,明哲便可借势安排接下来的局,一个精心为顾清寒布的局。 明哲适才说的那些话,皆出自吕祖之笔,她身为吕祖的关门弟子,这些话肯定耳熟能详,明哲便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以此引起她的注意。柳庭风听不出此话的深意,以为明哲是故意挑衅他,怒不可遏,便要对明哲大打出手。 明哲有恃无恐,为避免韵儿添麻烦,明哲只好用缚绳术,暂时束缚住韵儿,封住她的四肢,短时间内无法催动内力,如同点穴一般。柳庭风留给明哲说遗言的机会,明哲便说了一堆听不懂却含有深意的话。听不懂仅是韵儿和柳庭风,顾清寒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自此棋局已成,既瞒过了柳庭风和韵儿,又把该说的都说了,一箭双雕,也不枉明哲费尽心机布下此局。顾清寒听懂了明哲的话,肯定不会任由柳庭风出手,必要时她还要保护明哲。这一切的缘由仅是她那不可言说的身世。世上知道她身世的人,仅有三位,一位是她的师父吕祖,一位是她自己,剩下的一位便是明哲。明哲知晓顾清寒的身世,不是从秣房得知的,而是她亲口告诉明哲的…… 明哲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柳庭风一句也没听懂,但他也不必在乎这些,反正这些话又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唯一要做的便是亲手了结明哲的性命,以报侮辱之仇!当然他也有私心,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其他男子聊得风生水起,他心里怎会好受?顾清寒跟他说话,总是礼三分敬七分,从未放下彼此的身份;跟凌云聊天,便是忘乎所以,不计身份。柳庭风怎么会看得惯嘛!不跟明哲动手,那铁定说不过去! “凌云,你可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侮辱天师门在先,惹怒我在后,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事到如今,柳庭风还在为自己找说辞。什么叫作侮辱天师门在先,惹怒他在后?这明明是他弯曲事实,胡编乱造!明哲之言从未有侮辱天师门之意,惹怒他那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没事找事,故意找明哲的麻烦。 柳庭风哪会在乎这些?他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明哲的胸口拍去!这一掌凝聚了他至少五成的功力,掀起一阵掌风,即便是天师门内也没有弟子挨得过这一掌。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明哲身上了,突然顾清寒拔出佩剑,为明哲挡下了这一掌。 “师兄,且慢!我还有话要问他!”果不出明哲所料,顾清寒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柳庭风的手中,至少此刻她是希望明哲活着的。一直以来,她的身世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无药可医,无石可救,无论如何,她也要从明哲口中问清楚这一切。 “师妹既然有话要问,那请便吧!”柳庭风收住掌力,撇了明哲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算你小子走运,那便让你多活一会儿!”柳庭风握紧拳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清寒难以置信般望着明哲,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何人?为何知晓那些事?”她看明哲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善,就跟审问犯人似的,明哲岂肯受此辱? “别拿你那审问犯人似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欠你什么!你问我,我也无需回答!要动手便动手,小爷我就在此候着,看你们能把我怎样!”明哲嚣张道。 诚如斯言,明哲与顾清寒非亲非故的,凭什么顾清寒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他只是抛砖引玉,而不是为人解惑,何况柳庭风已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顾清寒却见死不救,明哲更没理由为顾清寒解惑。看见顾清寒惑而不解的样子,不知为何,明哲心里觉得很舒畅。 “我师妹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便是!倘若再敢说半句废话,信不信我拔掉你的舌头!”柳庭风拜倒在顾清寒的轻纱薄裙下,自然事事为她撑腰、为她说话。本来柳庭风就看不惯明哲,而今明哲这一席话,让柳庭风更看不惯他,心中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了! 柳庭风威胁明哲,明哲却有恃无恐,不慌不忙地说:“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成仙?适才我说的那些话,看样子,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罢了,随你的便,此事本与我无关,我只是受人之托,代人传话,你能不能领悟到其中的真谛,说实话,与我八竿子打不着,爱咋咋地!” “凌云,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信不信我弹指之间,便可取走你的性命!”明哲一句话便激怒了柳庭风。 明哲微扬嘴角,怀疑般望着柳庭风,“请君一试!” 这下柳庭风是彻底怒了,谁劝都不好使!顾清寒想制止柳庭风,却被柳庭风一把推开,现在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仅剩的一点理智在怒火中燃成灰烬。他那凶恶的目光对准明哲,整个人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别人若是看见柳庭风这副样子,早就跑得远远的,哪会坐以待毙,等柳庭风出手,可明哲不一样,看不出害怕的样子,反而似乎很期待柳庭风动手。 “凌云,这都是你自找的!”柳庭风握紧拳头,